“可以嗎?我想聽稻……”賀美娜突然改口,“其實我這個人沒什麼音樂細胞,只喜歡兒歌。口哨版《小星星》那種才適合我。大家點吧。”
危從安把腿放了回去,又輕輕地碰了碰賀美娜的大腿。
這次換她不動聲色地把腿移開了。
在強烈的安可要求下,駱斌又唱了一首趙雷的《我記得》才下臺。
同事們都誇他真人不露相,他也靦腆地笑。
危從安問他:“《稻香》會麼。”
“會。但譜子不太熟。”
張家奇笑道:“等收工飯的時候再表演一次,怎麼樣。”
駱斌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後腦勺:“行。”
說話間菜已上齊;蔣毅略嘗了一兩樣這裡的招牌菜,大家又一起向他敬了一杯,他便準備走了。
“我在這裡你們也拘束得很。ada,把開工紅包發下去吧。”蔣毅又對危從安道,“定個時間。你們提交前我再來聽一次簡報。”
危從安道:“好的。”
ada起身,把早就準備好的紅包一個個地發下去。有些維特魯威的員工她並不認識,jenny便在旁邊告訴她這是誰,來自哪個部門,負責什麼。
ada笑著打趣jenny:“你在維特魯威也成了簡姐了。”
jenny揉了揉薄薄的紅包皮,笑道:“謝謝蔣總,謝謝ada姐。”
雖然紅包是薄的,但意頭是好的,大家都很開心。發完紅包,危從安親自送蔣毅出去,沒想到在走廊上遇到了魯堃。
兩人握著手一寒暄才知道兩家團隊的包廂緊挨著。
魯堃笑著說一會兒過來給危總敬酒;危從安亦笑著婉拒了。
畢竟是競爭對手,還是各自修行為好。
誰知道他剛回席坐下,夾了只蝦還沒剝呢,張家奇講了個笑話大家還沒笑呢,魯堃和尚詩韻就端著酒杯過來了。
魯堃說了些大家都是同行,都是為了格陵的新藥研發而努力,友誼第一,競爭第二,要多多交流之類的場面話;危從安不得不擦了擦手,站起來,也說了些明豐是業界翹楚,有很多值得維特魯威學習的地方,今後還請多多指教之類的場面話:“大家一起舉杯,敬明豐的魯主任和尚經理一杯。”
魯堃微笑:“不急。一個個來。不然顯得我心不誠。”
危從安又笑著說了些“魯主任真是豪爽疏朗又平易謙和”之類的客套話,然後叫人另外拿了白酒杯過來,大大方方地和魯堃喝了一滿杯。
敬酒文化是一種虛偽的病毒,你敬他,他又敬你,交叉感染,從一張酒桌傳染到另外一張酒桌,甚至從一個包廂傳染到另外一個包廂。中間還牽扯著次序的先後,杯沿的高低,祝詞的真假,酒量的大小等一系列沒用的學問。賀美娜在這方面毫無天賦,所以當魯堃和危從安喝完了之後,轉過身來,把杯子放得很低碰了碰她的果汁,說了句“我幹了,賀博士隨意”,然後將一杯白酒一飲而盡的時候,她感覺很別扭,但又說不出哪裡別扭。
魯堃低聲道:“我是一個很自以為是的人……不管是以前做同事,還是後來不做同事了……如果有冒犯賀博士的地方,還請多多包涵。”
賀美娜沒想到他會藉著敬酒當眾道歉,不好再說什麼,溫和道:“魯主任言重了。我這個人記性不好。都不記得了。您不必放在心上。”
魯堃笑了笑:“……那就好。”
他又重複了一遍:“那就好。”
危從安一直目不錯睛地看著魯堃和賀美娜;尚詩韻喊了他幾聲都沒聽見:“危總?危總?”
危從安回過神來。既然和魯堃喝了,尚詩韻這一杯他不得不意思一下:“我不能喝了。尚經理也請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