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見面,大家都平和一點吧。你好。我是賀美娜。”她把禮品袋遞過來,“你先看看這是不是你一直在找的水晶球。”
高個女孩二話沒說,拿過禮品袋立刻開啟:“……是的。這是我朋友親手製作的微縮景觀作品。你看,底座上有她的簽名。……這是什麼?”
“我準備了兩份小禮物,送給你和你的朋友。我們確實沒看到熱搜。資訊時代,各有各的繭房。望你理解。”
“無功不受祿。我不要。給我一個收款碼,我把錢還給你。你寫個收據給我。”
“不用。”她已經和危從安商量過了,“你們找個靠譜的慈善機構捐出去就好。”
“等一下。”她們說話時馬林雅已經列印了兩份收據出來,“你收到了賀博士交付給你的東西,寫個收據再走。”
高個女孩寫好收據,猶豫了一下,似乎想說什麼,但還是什麼都沒說就離開了。
馬林雅笑道:“現在小姑娘脾氣都這麼暴躁麼。我看她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態度不好,但又拉不下臉道歉。”
賀美娜簡單地給馬林雅講了講來龍去脈:“一個很講義氣的女孩子,為了保護朋友一直豎著身上的刺,互相理解吧。”
“水晶球很漂亮啊。這麼輕易就還給她了?”
“君子不奪人所好嘛。”
“真的一點也不心疼?”
這顆水晶球算得上是她和危從安的定情信物了,怎麼可能不心疼?雖然她是無神論者,也有種意頭不好的感覺。今天來上班前危從安還對她說對方比較難纏,如果她不想歸還,他來出面解決。但是思來想去,於情於理,她覺得還是應該還給人家。
“算了,不說了。工作吧。”
兩人埋頭工作了一會兒,又響起了篤篤叩門聲。這回是危從安。見賀美娜還在工作,他沒進來,倚在門口對她指了指腕錶,便笑著退了出去,關上門。
賀美娜也看了看自己腕上那塊情侶表,長長地吐了一口氣:“剩下的麻煩你按照我們剛才討論的內容修改。不用著急,我明天下午再來看。”
馬林雅笑著問了一句:“去約會?”
“不是。”賀美娜猶豫了一下,道,“戚具寧回來了。”
馬林雅正站在那幅《虎鯨的彩虹》下面,低著頭整理資料,不以為意地“哦”了一聲:“他回來了啊。”
“嗯。所以蔣總請大家一起吃個飯,為他接風洗塵。”
“不會尷尬嗎?你和危從安一起去給戚具寧接風?”馬林雅抬起頭,很認真地說,“其實尷尬還是小事,姑父請吃飯真的很窒息。”
“他會讓你一直吃一樣東西,一直吃一直吃,抗議也沒用。我們這些小輩從小到大,只要在格陵,只要他有空,每個週末都必須去他家吃飯。男孩子是兒童牛排配薯條。女孩子是炸蝦球配玉米杯,十幾年沒有變過——你還記不記得我們一起封閉,我媽送炸蝦球過來?我對蝦過敏,但是我沒那個勇氣更換選單。第一次馬華禮把他的牛排分了一半給我。第二次姑父只給了他一半牛排。他又分了一半給我。第三次他面前只有四分之一的牛排,第四次是八分之一……後來馬華禮再也沒有給我分過他的食物。甚至於在我因為吃了蝦球而過敏時,嘲笑得最大聲。”
她最後總結:“你看,我們家專出各種變態。不是變態也會被逼成變態。”
賀美娜溫柔地說:“你現在吃什麼,應該可以自己做主了吧。”
“今天晚上的應酬推了吧。”馬林雅輕輕一推賀美娜的肩膀,“咱們吃韓料去。伯牙路上有一家熱湯冷麵很不錯。”
她說:“再叫上尚詩韻。看看她最近又裝修了哪裡。”
賀美娜明顯有些心動;但她還是拒絕了:“今天真不行。週末吧。週末再約。”
馬林雅明顯有些失望,但她還是接受了:“好吧。”
過了一會兒,她又輕聲感慨:“這一年過得好快。”
賀美娜道:“是啊。過得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