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了你三個理由。”危從安將視線轉向了倚坐在石桌旁的戚具寧,“而你,心知肚明。”
吐得幾近虛脫的戚具寧,什麼也沒說,只是瞪大了眼睛,無辜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尖。
戚具邇道:“你看他的手,他的手還在發抖!他都這樣了,你還要逼他。”
危從安道:“是他在逼我。”
他的語氣不僅冰冷,還有些陰森了;賀美娜對戚具邇道:“你們先走。”
戚家姐弟一走,賀美娜立刻雙手合十,對渾身散發出冰冷氣息的危從安誠摯道歉:“都怪我,都怪我笨手笨腳。”
她許諾:“二十四小時之內,我一定找到一個一模一樣的給你。”
“不要了。不是原來那個了。”
說完他邁開長腿就要走;見道歉行不通,賀美娜趕緊轉到他面前,開始示弱:“從安,從安,從安……可不可以抱抱我。我好冷。”
她一頭鑽進了他敞開的大衣裡,兩隻手臂環抱住他的腰,將臉埋在他柔軟冰涼的羊絨圍巾裡,聞著他身上那股熟悉又令人安心的松柏味道。
“別聽他們的。我的手就是尺子。我說你沒有長胖,就沒有長胖。”連續兩次被人說長胖了,她知道他還是有些在意的,“你喝了酒,等會我先開車送你回家——”
“賀美娜。我只說一遍。不準去。不僅今天晚上不準去。明天,後天,大後天……不準再見他。”
“護理port超簡單,加上路上來回的時間,最多一個小時我就回來了。你在家裡等我,好不好。等我回來再好好地給你量一量……其實不量也可以的……我們從安一直都是最最標準的模特身材,該寬的寬,該窄的窄,該結實的結實,該長的長,就只有一個地方的尺寸……”
她仰起臉來,眼睛亮晶晶地看著他;一般她厚著臉皮說到這裡他什麼氣都能消了;可是這次她在他臉上看到了從未有過的,一閃而過的——
失望與厭惡。
賀美娜。我不是你的性玩具。
呼之即來揮之即去。
任意擺弄。
心猛地一沉;她下意識松開了手。
他毫不留情地繞過她,大步走開。
“從安。”除了吶吶地喊他的名字,她什麼都說不出來了,“從安……”
危從安停了下來。
情到濃時的那些甜言蜜語現在全化作了嗚咽寒風,如利刃一般刮過。
他站在拱橋上,她站在湖心亭裡,彷彿兩座受著同一場淩遲的雕塑。
他還是折了回來,走至她面前,站定,說了這樣一番話。
“我接下來要說的話全部基於猜測,沒有任何證據。但是我希望你能耐心聽我說完,然後自行選擇相信,或者不信。”
“戚具寧他沒有生病。即使有,也一定只是一些無關痛癢的小病。真假摻半,最難分辨。”
“沒錯,雖然我做不到,但一定會有人為了理想或者名利壓抑求生本能,比如說戚具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