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具寧笑道:“沒錯。平時不聯系,逢年過節群發祝福簡訊再叫秘書準備一份聖誕禮物的鐵哥兒們。”
梁西蒙笑罵:“少了你那份嗎?生日我沒送嗎?說這些!”
戚具寧笑道:“你和我們不是同一年的。你太太留下,你走遠一點,去戚具邇那桌。”
光是外表英俊,他們並不會這麼受歡迎。一個跳離線智,跌到谷底還能瀟灑地爬起來打一場漂亮的翻身仗,一個沉穩聰敏,無論投身哪個行業都能迅速站穩腳跟;一個決勝千裡之外,一個運籌帷幄之中;一個喜歡獨來獨往,一個懂得知人善用;一個是行空天馬,一個是定海神針——誰不想要一個戚具寧或者危從安這樣不是兄弟,勝似兄弟的死黨?
當然,如果能同時擁有兩個就更好了。
成少為笑道:“少在那裡得了便宜還賣乖。要不是你倆從小就認識,就你那臭脾氣,能忍的沒幾個。”
戚具寧笑道:“你以為從安的脾氣就很好?他是輕易不發火,一發火也很難搞,誰的面子都不好使。”
人在話題中心,心卻遊離在外的危從安今天穿了一身低調的黑色正裝,襯得他一宿未睡的臉色愈發有些蒼白。他本身底子就好,高大英俊,白了之後從雙頰到下頜,從言行到舉止,平添了一份飄然出世的清冷感。大家說說笑笑,他一直沒發表意見,只是雙手抱胸,靠著椅背,偶爾微笑以示合群。
成少為笑道:“反正中學同學六年,我沒見過從安發脾氣。具邇姐,你說是不是?”
戚具邇吐槽:“他倆好的時候跟雙胞胎似的,不好的時候翻臉比翻書還快,鬧心得很。”
“胡說八道!”戚具寧笑著一把摟住了危從安的肩膀,“不管發生什麼事,我倆永遠都是天下第一好。”
無論好還是不好,他們之間的那份默契已經刻在骨子裡。默契到危從安瞥了一眼戚具寧搭在自己肩膀上的爪子,後者就乖乖地松開,還貼心地幫他拍了拍袖子;默契到戚具寧不動聲色地揉了揉胸口,危從安就面無表情地擰開保溫杯,往前者的一次性杯子裡倒了些熱水;兩人更是默契到在這個嚴肅的場合裡都沒有提到賀美娜,明示,暗示都沒有。好像昨晚的風波過去後,他們徹底扯平了。
但冷眼旁觀的戚具邇知道,永遠扯不平。
在她看來賀美娜絕沒有聰明漂亮,或者說手段高超到讓兩個弟弟的關系變得如此微妙又緊張。追根究底,一個是明明唾手可得卻失去,就著了魔,一定要奪回才行;一個是年少時的求而不得,成了一生的執念。
唯一扯平的辦法就是把一切都交給時間——
或者,是不是可以克隆一個一模一樣的賀美娜出來?
一人發一個,那就什麼問題都解決了。
想到這裡,戚具邇索性給賀美娜連發了三條訊息。
“克隆人技術成熟了沒有?”
“克隆一個成年人需要多少錢?”
“克隆人和原來的那個人一模一樣嗎?”
直到午餐會結束賀美娜都沒有回複。在戚具寧面前,戚具邇一點事都藏不住,拉著弟弟附耳了幾句;戚具寧難以置信地看了她一眼;戚具邇又解釋了幾句,戚具寧的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丟下句“你也就欺負我是你親弟弟,你敢在危從安面前這麼說麼”,隨即疾步走出會場。
戚具邇連忙跟了上去。梁西蒙看著姐弟倆的背影,笑道:“怎麼,家裡有個大美女在等他?走得這樣快!”
孟覺與危從安邊聊邊往會場外面走。他的一對兒女下午要去接種疫苗,此時孟太太已經帶著孩子在會場外的保姆車上等著了。看到爸爸出來了,一對玉雪可愛的龍鳳胎跑下車,爭先恐後地往爸爸身上撲,孟覺一手一個撈起來穩穩抱住。大同小異一左一右摟著爸爸的脖子嘰裡咕嚕地說個不停,危從安一句都沒有聽懂。孟覺笑著叫他們喊人,他們對著危從安奶聲奶氣地喊了一聲“叔叔好”,簡直要把他那顆冰凍的心都給融化了。
孟覺又和危從安聊了兩句才上車離開。兩位小朋友乖乖地坐在安全座椅上,孟太太教他們揮著小手和叔叔再見。孟家的車剛走,戚家的車也滑了過來,車窗降下,戚具寧懶懶地將手肘擱在車窗上,下巴擱在手肘上,仰起臉來笑著問危從安:“危總看起來心情不太好啊——要不要送送你?來吧,上車。”
危從安沒理他,倒是瞄了一眼駕駛座上的邊明,道:“該見的面已經見了。能說的話已經說了。沒什麼好送的。”
他向前走,車也跟著他慢吞吞地向前滑行;戚具寧笑道:“差不多的年紀,人家都生兩個了。危從安,加油啊。”
危從安二話沒說,伸手入窗,撥開戚具寧手臂,精準地摸到內門把手,按下開門按鈕。
“邊明。停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