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芯代表又轉過頭來問危從安;危從安回答“沒有”後,她笑著追問:“我向你的schat傳送了好友申請,但你沒有透過。”
危從安搖頭微笑:“一定是因為我的手機訊號太差。”
靈芯代表一怔,旋即明白過來,笑道:“確實。我這邊也接收得不太好。”
有些人吃過盒飯的虧,這次活動索性不見蹤影:“具寧。具邇怎麼沒來。”
“哦,她啊。她得了一種一爬山就會小腿痙攣的急病,必須要逛一天的街才能緩解。”破曉的晨光中,戚具寧兩隻手抱在胸前,施施然地轉過頭來,瞟了一眼危從安,笑道,“危總看上去,有點起床氣啊。”
危從安背對著其他人,一邊調整登山杖一邊低聲道:“邊明呢。”
戚具寧笑道:“有些人自從回到格陵,心就野了,管不住了。”
“他不在。別逞能。”
“我就知道,你心裡總還是有我的。”
危從安垂著眼簾,冷笑一聲,不再言語。戚具寧面板白淨,穿一件顏色頗是挑人的漸變橙橘色沖鋒衣;危從安膚色比他略深一些,穿一件穩重大氣的青藍拼接色沖鋒衣。戚具寧低頭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危從安。
他拉下沖鋒衣拉鏈:“喂,換換。”
危從安看都不看他一眼:“拉鏈拉好。別感冒了。”
“沒人和你說過,這顏色你穿著顯黑麼。”
“心黑的人看什麼都黑。”
大敞著衣襟,戚具寧偏要湊上來嬉皮笑臉:“嘩,危總好大的火氣。”
危從安一把抓住,把沖鋒衣的拉鏈一直拉到下巴:“離我遠點,免得燒到你。”
有些上次沒參加的人,這次卻來了,譬如孟太太。她性格內秀,出了名的不愛交際,這次卻和丈夫孟覺一起出現在了青要山國家森林公園南門外。明豐的小孟先生一向將家庭生活保護得相當嚴密,只在十年前結婚時很老派地向媒體派發了雙人照片,婚後也從不立夫妻恩愛人設,不免令人懷疑這只是一樁孟家為了擺脫暴發戶身份而與莫家後人各取好處的聯姻。這次兩人穿著同款大紅色情侶沖鋒衣一起來參加活動,孟先生牽著孟太太的手,在離大部隊稍遠一些的地方站著,他替她揉著手腕,她仰著臉小聲說著什麼,兩人時而相視一笑,溫情無限。若不是他們身邊四散著幾位衣著低調的保鏢,倒像是一對再尋常不過的小夫妻。
反觀結婚不到兩年,應當還如膠似漆的梁氏夫婦,只來了看上去就非常不擅長運動的梁太太。也有好事者來問,穿一件銀灰色沖鋒衣整個人如同一幢大型火箭的梁太太笑道:“他不來也沒什麼。我一人抵得兩個。”
七點整,這支隊伍浩浩蕩蕩地出發了。一開始天高道且直,眾人如同半大孩童出遊一般,一路歡聲笑語,引得其他遊客頻頻側目。可是再往上走,就成了石斜路亦陡,平時養尊處優的二代們腿疼了,人累了,心煩了,一開始的新鮮勁兒也過去了,開始怨聲載道。
“不會吧。怎麼還沒走多遠手機訊號全沒了。”
“聽說是為了讓遊客全心投入自然,才故意拒絕通訊基站布點。”
“真是聞所未聞!”
“一直聽說姬水的基建很差,沒想到會差成這樣。”
“哦,青要山好的一面都是格陵的功勞,差的一面都是姬水背鍋,對吧。”
“喔,忘了你是姬水人。”
“現在記得了?小心說話。”
“怎麼沒看到廁所?露天尿尿也是全心投入自然的一種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