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nove.irce沒有。”她狡猾地說,“我就告訴你我做了什麼夢。”
“發了。”她那點小心思在他面前實在不夠看,“謹代表我的肩關節多謝關心。”
其實她也想關心關心其他部位,譬如?她還沒來得及細想,他已經倒將一軍:“輪到你了。做了什麼夢。”
“呃……”她舔了舔發幹的嘴唇,開始大放厥詞,“我夢見自己找你要一張健身照片。你說何必要照片,真人就在這裡,隨便摸;我說這樣不好吧,你非要拉著我的手,伸進你的衣服裡——”
她還是高估了自己的臉皮厚度,實在編不下去了;他“嗯嗯”兩聲,一語道破她的齷齪心思:“編啊,接著編。我倒要看看在你特別真實的夢裡我有多下流。”
開始了,開始了,他又開始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了:“哼。不說了。”
不知道是不是生理期快到,激素波動的原因,她突然委屈得不行,鼻子一酸,眼淚差一點湧出來,幹脆掛了電話,把臉孔使勁兒埋在枕頭裡印了印眼圈。
追求一個人原來這麼累,主動發簡訊,主動打電話,主動找話題,還只許他騙人,不許她編故事。
沒一會兒她的手機震動起來;她像只鴕鳥一樣把腦袋捂在被窩裡;電話不依不饒地響著,直到她重新接起。
“剛才訊號不好,突然斷了。”他語氣如常,“講第三件最開心的事情吧。”
賀美娜吸了吸鼻子,用一種輕松的口吻說:“第三件最開心的事情是收到了月亮照片。真好看。我講完啦。”
沉默了一會兒,危從安道:“你不問我今天最開心的三件事是什麼嗎。”
既然是她開啟的話題,還是要好好地完成:“正要問呢,你今天最開心的三件事是什麼呀。”
危從安便對她講了一些“……登頂之後,風景非常漂亮”,“山景和詩中描寫一樣”,“很適合兩個人一起來度假”之類爬山感受;賀美娜一面聽,一面捧哏。
“哇,你都說美麗,那一定很美麗了。”
“哇,你都說一樣,那一定很一樣了。”
“哇,你都說適合,那一定很適合了。”
危從安拒絕接受這種積極但不走心的回應;場子很快冷了下來;賀美娜想了想,進一步暖場:“什麼詩?可以念一下嗎。”
他咳了一聲,興致不太高地念了兩句。什麼“溪”,什麼“山”,什麼“潺潺”,“尖尖”,以賀美娜貧瘠的古文知識完全沒聽明白:“哇,好厲害。還有兩件開心的事情是什麼呀。”
他沉默;過了一會兒才道:“分享過的事情就沒必要再說了。”
什麼分享過?她說了三件,他只說了一件……算了算了,總算完成了“最開心的事”這個話題:“好的。和你聊天真開心。以後有機會我也想去青要山玩一玩。時間不早啦——”
“賀美娜。”
“嗯?”
“你如果又結束通話,我不會再打過來。”
“誰說我要掛電話了。”她理直氣壯地順著床邊往下出溜,“時間不早了,我去倒點水喝。你等我一下。”
他聽見她起身下床,趿上拖鞋,啪嗒啪嗒地走路,輕聲開門關門,又有杯盞瓶皿碰撞的聲音。
你喝的是水才怪。小騙子。危從安心想。
小騙子喝的一定是他們一起釀的葡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