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厲害。”
危從安點頭:“確實。和我一起走完這條路的人,一隻手就數的過來。和我一起爬上邦克山紀念碑的只有她和具寧。”
“這麼誇張。”
“我說過。每一個來波士頓的遊客都想走自由之路。每一個走了自由之路的遊客都覺得很無聊。”
“自由怎麼會無聊呢。我今天也會爬上紀念碑的。”
危從安挑了挑眉,突然笑了一下。
“你笑什麼?”
危從安抿一抿嘴。
“我笑你要一直說服自己才能走下去。其實自由之路不一定要走完,就像長城也不一定要登頂,何必給自己制定那麼多條條框框。如果只是為了證明自己也能做得到,其實挺幼稚。”
賀美娜張了張嘴,也笑了一下。
“你又笑什麼。”
“我還以為和你熟了之後,你說話就會客氣一點呢。”她說,“雖然我不贊同你的說法,還是謝謝你提供了另外一個看問題的角度。”
她將裝著馬卡龍的碟子推到他面前:“你也嘗一個。”
危從安笑著拈起那塊硬幣大小的點心,放入口中。
“你不覺得太甜?”
他抿著嘴,點一點頭。確實除了甜,什麼味道都沒有。
賀美娜扯了兩張紙巾遞給他。他攏手成拳,抵在唇前,咳嗽了一聲。
“已經嚥下去了。”
兩人都笑了起來。
危從安從外套裡拿出一個30的保溫杯,擰開蓋子,喝了一口:“好。吃都吃了——不,來都來了。我們開開心心地走完它。”
賀美娜剛才就想問了:“你這個杯子裡的水喝不完的嗎。”
“怎麼可能。我去接點水。”他笑著起身,“等我一下。”
接下來是老南聚會所,波士頓傾茶事件的組織地點。然後是老議會大廈,波士頓屠殺遺址,危從安對每一處的歷史典故都能信手拈來,令這一路意趣大大增加;而且每到一處,他都會在標誌建築前幫賀美娜拍下自然而美好的單人照。
雖然有些言語上的分歧,兩人卻並沒有因此生出嫌隙,更沒有非要分出個對錯。
能毫無負擔地表明彼此的立場,並加以理解和尊重,這是很可貴的相處模式。
到了法尼爾廳,危從安問賀美娜要不要買點什麼:“這裡有自由之路的紀念品,可以買回去送人。”
賀美娜站在一家賣小飾品的商鋪前,拿起一對耳環,發現上面標著“ade in china”,便遞給危從安看;而後者也正將手上一個鑰匙扣遞過來——標簽上也寫著中國製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