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失笑:“行啊,你如果能找到一首寫高架橋,汽車,遊艇,摩天大廈的,算你贏又如何。”
她立刻回嘴:“有本事你把浣溪沙也翻譯成英文啊。”
這一下將住了危從安;見他一臉為難又不服氣的模樣,賀美娜笑了起來。她一笑,他便也繃不住笑了。
“夢到故園多少路,什麼什麼隔天涯……”她稀裡糊塗地念了兩句,突然問道,“格陵在波士頓的哪個方向?”
“想家了?”
“有點。”她輕輕吐了一口氣,雙手放在窗臺上,呆呆地望著遠方出神。
他深深地看了她的側顏一眼,便別開臉去。
當你開始想要遮掩,代表著你已經不得不承認它的存在。
當它的存在越來越響,你別無他法,只能掩飾地咳嗽一聲。
“可是你看反了方向。”
“是嗎?”
她懵懵懂懂地左看看右看看,兩人都笑了起來。
“對了。我們是不是還得走回去取車啊?”賀美娜突然想到一個很實際的問題。
危從安看了看腕錶:“不用。車應該快到附近的停車場了。”
賀美娜一頭霧水。
“我叫了代駕服務,幫我把車從起點開到終點。差不多到約定的時間了。我送你回去吧。”
說出這句話時,他心底竟有一絲——惆悵?
賀美娜點點頭。
“那走吧。”
等他們下去停車場,果然司機已經到了,將鑰匙交給危從安,兩人上車,打道回府。
駛向夕陽方向,車內很安靜;安靜到令人慌張。
危從安問她。
“喜歡周傑倫?”
“是啊。沒有人不喜歡他呀。”
他微笑著開啟車載音響,一段熟悉的前奏響起。
“喔,《稻香》!”
輕快而舒暢的旋律在車內流淌,賀美娜先是小幅度地打著拍子,然後情不自禁地輕聲地跟著哼哼。她唱的一般,只能說音在調上,不過聽得出來很開心。
“……偷摘水果被蜜蜂給叮到怕了,”她突然狡黠地朝他一指,唱,“誰在偷笑呢?”
被揭穿了,危從安索性大笑起來,緊接著又咳嗽了一聲。他很快恢複到平靜的表情,可嘴角仍是不自主地上揚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