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面是一條經典皇冠項鏈,今年聖誕剛推出的鑲鑽限量款。
他又取過便箋和筆,沙沙沙寫下一句話。
just need one tiara (你只需要一頂王冠)。
在one的下面他重重地劃了兩條線。
他本來還想寫點什麼,圓珠筆在指間轉了幾圈,還是放下了。
他將紙條折起,塞進首飾盒,裝回禮品袋,扔給樸皮特。
“這個寄給波士頓的ayna ho。”他又一個字一個字地重複了一遍,“賀——美——娜。對。寄給她。”
聖誕假期開始了。許多人都離開了冰冷的紐約,飛向溫暖的地方度假。危從安也和往年一樣哪裡都沒有去,一直呆在公寓裡,看看電影,吃吃東西,讀讀書,健健身什麼的,過得挺平淡。
到了聖誕節的前一夜,他見不能拖了,就自己一個人將環保聖誕樹從儲藏室拖出來,又去找那箱彩燈和掛飾——就這麼簡單的事情,他折騰了半天,終於把樹給裝起來了,又掛上各種彩燈和裝飾,通上電。
superhoe關上客廳的燈,只剩下閃閃發光的聖誕樹,和往年一樣熱鬧好看。
他隨便挑了幾份聖誕禮物堆在樹下,拍照發了個icirce,算是給格陵那邊的家人交了差。
危峨很快點了贊,但又問他:“不可能只收到這些。好像沒看到爸爸的禮物?還沒寄到?”
危從安對著堆了大半個客廳的禮物拍了一張照,傳送給危峨。
危峨給兒子回了一個中老年專用的五光十色大拇指表情包。
戚具寧曾經笑著說如果危從安收到的聖誕禮物都要堆在聖誕樹下的話,得有一棵遠古巨杉才可以:“那個騙子說的真是沒有錯,全世界都愛你。當然,我也愛你,老朋友。”
他每年從十二月中旬開始收聖誕禮物真的是會收到手軟。有些是送給tnt的風投精英;有些是送給親愛的同事;有些是送給值得尊重的對手;有些是送給散發著魅力的褐眼男人;還有是十年如一日地送給《寫給寶貝的十封信》裡的寶貝。
他一開始真的是非常不能理解——他又不是明星,為什麼會有後援會這種民間粉絲組織?他們當然是透過《寫給寶貝的十封信》認識了他,但是他們大概也知道他對這本書的態度,所以從來不提,只是每年都默默且及時地將聖誕禮物寄給他——他讀書的時候他們會把聖誕禮物寄到哈佛,工作了就寄到tnt——簡單而真摯地祝他身體健康,工作順利,開開心心。
這個後援會裡面的人員應該是流動的,因為送來的聖誕卡上的後援會ogo更新了幾次,口吻也不盡相同。他們每年送來的禮物也不一樣,有時是一支刻著他中英文名字的筆,有時是一個標記著二十四節氣以及不同節氣應該如何保養的日程本,有時是一本用他們自己拍攝的格陵風景照製作的日歷,有時就是簡簡單單的一盒紙條,每張都是不同的筆跡寫下對他的祝福。
每次的禮物都是溫馨且無價的心思,不隨便,不貴重,不佔地方,沒有負擔,絕口不提他為格陵人所熟知的那個外號,就這麼小心翼翼,細水長流地寵愛著他,呵護著他,除了送上聖誕祝福,絕不打擾他的生活。
當然,爺爺奶奶,外婆和叢靜,危峨和夏珊,危超凡,戚具邇,張家奇,甚至於紀宥霖,杜舒晴,黎一諾,尚詩韻,那些曾經或者還在愛著他的人每年也都會寄聖誕禮物給他。禮物之豐富,衣食住行全部囊括。
有些人即使他不回應,也還是會繼續送;即使有人洩氣了放棄了,很快會有新人加進來——強大的誇父物流體系,縮短了格陵到紐約的距離,但是沒辦法減少心和心之間的時差。
今年他又收到了各種各樣的聖誕禮物。
聖誕當天早上雪下得很大,室內很暖,他穿著t恤和睡褲坐在聖誕樹旁,拆包裝拆到手都疼了。
大部分的禮物不外乎還是那些貴重的,新奇的,精緻的衣服褲子領帶皮夾鋼筆手錶配飾香水書籍保溫杯數碼産品等等。
他一邊拆包裝一邊讓superhoe記下哪些需要回寄感謝卡。
後援會今年寄來的是一個姜餅屋形狀的聖誕掛飾,只有巴掌大小但設計的很可愛,各種形狀的軟陶糖果巧克力搭出溫馨的小屋及門窗。
不是他喜歡的型別,但直覺她會喜歡——夠了危從安。
他使勁搖了搖頭,開啟風琴式聖誕卡。
親愛的危從安先生:又是一年聖誕到,今年也和往年一樣過得很棒,對不對?姜餅屋送給你,希望你的人生和它一樣色彩繽紛,甜甜蜜蜜,充滿正能量。
下一頁畫著姜餅屋的草圖,一個箭頭指著大門左邊的窗戶,這裡可以開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