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不僅僅是聖誕節沒有陪她,事實上他已經很久沒有回去過了,還和其他女性約會——這算什麼?鬧意氣?還是……彼此認可的開放式情侶關系?
“我叫邊明回去過一次。這家夥不知道搞什麼鬼,把她嚇暈了。”戚具寧繼續波瀾不驚地說著,“還好。急救人員檢查過了,沒什麼事。就是沒有好好休息,又受到了驚嚇。”
“你知道美娜的口頭禪是什麼嗎——我一個人沒問題。”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管了。由她去。”
他真是瘋了……就這樣把她一個人孤零零地留在波士頓受苦……
危從安心裡有點煩躁,又有點陰鬱。
是因為她不聽話,他才賭氣說她死了麼。
他為什麼不對她好一點?
“不問我為什麼和她吵架,為什麼不回波士頓麼。”
早在戚具寧說他們吵架了的時候,危從安立刻想到了她生日第二天在schat上和他的對話——她不會傻到連這種證據都保留著,然後被他發現了吧。
他冰涼的臉頰騰地燒了起來;蒼白之上又添了一層不正常的紅暈;他不得不遮掩地別過臉去。
“我在聖何塞買了房子,叫她和我一起過去。她不肯放棄df中心的工作。不僅不肯,還要求我留在波士頓。”
“df中心要和她簽長約。她不打算回格陵了。”
危從安心內大大地震動,他轉過頭來,錯愕地看著戚具寧,正好對上後者冰冷的眼神。
戚具寧一直淡漠的語氣突然加了幾分冷意:“我當然不可能留在美國。你猜她說什麼。”
他突然停住不說話,只是以指撫著太陽xue,彷彿有些頭疼。
漫長到彷彿一個世紀那麼久的沉默之後,危從安聽見自己問:“她說什麼。”
“她說她想好了,要留在波士頓,繼續做9062n87的研發。等年紀到了,她要結婚,買一套郊區的房子,兩臺車,生三個小孩,她很喜歡小孩子——她希望我留在波士頓和她過這種生活。”
“我突然覺得自己好像第一天認識她一樣。”
那個遞給他成人紙尿褲的賀美娜;那個陪他在西城調研的賀美娜;那個穿上了水晶鞋的賀美娜;那個明明知道不是他遮雨投票,也說都算在他頭上的賀美娜;那個以為他破産了,豪言壯語要養他也確實做到了的賀美娜;那個他早上說想吃火鍋,她就能變出來一大桌子菜的賀美娜;那個說他什麼都對的賀美娜——莫名其妙地就死了。
而那個敢和蔣毅針鋒相對的賀美娜;那個時間不湊巧就敢推掉戚具邇飯局的賀美娜;那個說什麼事都應該商量著來卻一個人把一切都安排的妥妥當當的賀美娜;那個就是要和馬林雅來往的賀美娜;那個覺得他對尚詩韻和危從安做的事情不道德就要和他吵架直至冷戰的賀美娜——才是真的她。
她像一隻藏在繭裡的蝴蝶,騙過了所有人。
而現在她要飛走了。
“她說如果我不肯和她留在波士頓,大不了就換個男人。”
戚具寧轉過臉,看著危從安一動也不動的側顏。北風將後者的頭發吹得到處亂飛,就像個傻子一樣。
瘋子很想問——如果我和她分手,你要回麻省麼。
你要做那個男人麼。
傻子終於開了口,聲音喑啞:“不要問。”
一名穿戴全套跑步裝備的紅發男人從他們面前跑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