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因為以前就有過沉痛的輸球經驗,他們打得並不急躁,慢慢地找著機會。
後來還是戚具寧先找著了破綻,晃過了危從安,投進了一個2分球;隨即危從安也插入內線投中了一個2分球。
又過了足足五分鐘,危從安才再次甩開戚具寧,突破內線,投進了第二個2分球。
比分成了4比2。
看著唾手可得的勝利,危從安突然變得有點急躁。他跑了快十英裡過來的,確實有點力不從心了;他打算製造犯規,罰球進一個就贏了;但落後一分的戚具寧反而沉下心來,一點也不急躁,很謹慎地運球,跑動,防守,不給危從安任何機會。他知道他的體力有點跟不上了,耐心地等著;終於叫他尋到一個空隙,背身運球,在三分線外轉身躍起,一勾手——籃球在空中投出一道完美的弧線,空心入網。
“yes!”戚具寧大吼出聲,“yes!”
他緊緊地盯著危從安,露出了得意又霸道的笑容。
“我贏了。”
當年他真的把他教的很好,很好。
滿頭是汗的危從安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良久他抬起頭來,看著戚具寧。
“說吧。你要我做什麼。”
戚具寧緊緊地盯著他:“我知道你維特魯威的股份託管合同馬上就到期了。不要續約,讓我代持半年。只要半年,半年後我還你28的股份。”
他手上維特魯威的股份一直託管在格陵的一家律師所,近期也確實到了要續約的時候——危從安猶豫了一下。
託管和代持不同;託管仍然需要股東本人同意才可以代為出面行使各項權利。但是這25的股份一旦交給戚具寧代持,那危從安的名字就會從股東名單上隱去,所有的決定權都讓渡給他。
剛收購拜爾酊的時候,戚具寧不想永珍的佔股比重太大,自己私人拿了錢出來入股,同時危從安也投了一筆錢——他的入股為維特魯威背書,使得後者能在剛剛被收購的那段艱難時期裡順利地拿到幾家海外藥企拳頭産品的代理權,平穩度過。
收購拜爾酊一役對他們兩個來說有非常重要的意義。之所以改名為維特魯威,也是為了紀念他們的初識。就連公司章程都是他們熬著時差,空中聯線,一起寫出來的——要知道以tnt投資經理的身份去持股一家海外公司,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據說某些小型的基金機構有強制跟投機制,而tnt並對於跟投機制一直持曖昧態度,不鼓勵,也不阻止;但你真要持股一家海外公司的時候,tnt內部的各種檔案能讓你簽到懷疑人生。光是披露申明,利益申報,豁免協議,知識産權宣告等等,他就簽了七八份。
現在戚具寧要求代持他的股份;不出意外的話,他還得簽好多檔案——而且他很敏銳地感覺到自己不能答應。
“如果你覺得為難,換一個也行。”
危從安沉吟。
他提出的第一個要求一定最簡單。接下來只會越來越難。
這次不像剛才那樣一直盯著他的眼睛了。戚具寧將視線投向了手中的籃球,嘴角揚起一個微妙的弧度:“告訴我,你和美娜在她生日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全部的細節我都要知道——不要說你忘了,我相信你一定記得很清楚。”
他知道一定會和賀美娜有關。果然。在第二件事情上他就提了一個他絕對做不到的要求。
那麼第三件事他也能猜到八九分。
“怎麼,沒辦法和她的男朋友分享是不是?沒關系,還有第三——”
他要叫他原諒叢靜阿姨當年送走他的不得已。
危從安做了個阻止的手勢:“不用說了。我不原諒。”
太可悲。
他們明明是這個世界上最瞭解對方的人。
戚具寧聳聳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