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晚凝拿起這套煙妃色流紗裙看了眼,領口並不是大汗常見的交叉領,而是齊胸的抹胸設計,布料輕薄,入手細滑舒適,上面繡有大朵大朵的芍藥,豔麗異常。
這是金朝女子的衣裳。
甚至,瞧這暴露的著裝,大抵是金朝舞姬們穿的?
謝晚凝看了眼,就要同之前的每一天一樣隨手就要丟在地上,卻聽那婢女道:“太子有令,請姑娘更衣。”
說著,這位態度一直恭敬的女婢輕輕抬頭,“請姑娘不要叫奴婢為難。”
看這婢女一副要幫她更衣的模樣,這件衣裳,是非逼著她穿不可了。
謝晚凝唇角微抿,“若我不穿呢?”
“太子有令,這套衣裳您今日不穿也得穿,”婢女柔聲道:“太子還有命令,秋風寒涼,您可以在外披上斗篷。”
這是想逐漸打破她的底線,先是輕薄舞裙,後再循序漸進?
還是離北疆越近,對她這個陸子宴的心上人越不順眼,不願再對她禮遇,想折辱她,來解解對陸子宴的恨意?
謝晚凝久久不動。
婢女道:“姑娘可是要奴婢伺候更衣?”
能跟著太子孤軍深入的,就算是一個婢女,那也是身負武功的婢女。
這件舞裙,要麼她自己穿,要麼這個婢女幫她穿。
…………
片刻後,身披一件大紅色斗篷的謝晚凝走下樓。
樓下的大廳內,金無忌坐於餐桌上首,看見緩步下樓的姑娘,眼神微微一亮,道:“還缺一套髮飾。”
他一襲青衣,玉冠束髮,劍眉星目,五官輪廓深邃,瞧著有不同於大汗人的俊美。
謝晚凝看他一眼,淡淡道:“太子敢給我一根髮簪嗎?”
從甦醒後,她發上就連木質髮簪都沒有一根,這些日子都靠綢緞束髮,滿頭青絲低低束在腦後,面上不施粉黛,頗有柔順模樣。
就好像一株帶刺的嬌豔玫瑰變得乖順起來。
瞧她這身打扮,金無忌沒有在意她話中的刺,眉梢一揚,道:“聽聞你們大汗的姑娘腰肢柔軟,能歌善舞,不知謝姑娘可願解下斗篷,讓在下一睹芳華。”
謝晚凝皮笑肉不笑道:“舞姬的活兒,我不會。”
“不會可以學嘛,”金無忌也輕輕一笑,道:“姑娘冰雪聰明,這些時日好好學學,他日戰場之上,在兩國將領面前一展曼妙身姿,豈不美哉。”
“受教,”謝晚凝面色一沉,淡淡開口:“太子手段真是光明坦蕩,將一個女人的作用發揮的淋漓盡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