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鈺清唇角微彎,目光落在她身上。
小姑娘今日身著鵝黃色輕紗襦裙,發上別了一支樣式簡單的玉簪,周身素的很,就連腕間沒有半點首飾。
——很是低調。
他看的微微愣神,謝晚凝敲擊桌面的指尖微微用力了些,眉梢輕挑:“問你用膳了沒,你在想什麼呢?”
她笑意促狹,裴鈺清猛地別開眼,道了一聲:“尚未。”
說著,他揚聲喚人進來,吩咐上菜。
不到盞茶功夫,雅間門再度被叩響,掌櫃親自帶人將菜式上齊,一行人又退了下去。
室內又只剩他們。
謝晚凝託著下巴朝他笑:“你打算一直站在哪兒用膳嗎?”
真是奇怪,明明是他約她來的,看這情況還是每日都在這兒等著,好不容易她來了,他又是一副手腳不知哪裡放的窘迫模樣。
比起她的落落大方,他倒更像個同外男單獨相處的姑娘家。
這麼想著,謝晚凝笑意更深,看著他坐下後,目光更是肆無忌憚的落在他面上,笑問:“剛剛不是還看我看的眼都不眨嗎,這會兒怎麼不好意思了?”
裴鈺清微微一頓,不知道想了些什麼,抬眼看向她,淡淡道:“晚晚,你別總捉弄我。”
謝晚凝從善如流,端正坐好,認真問他:“你日日都在這兒?”
裴鈺清頷首,為她斟了杯茶,又解釋道:“這兒清淨。”
謝晚凝長長的‘哦’了一聲,看著下面來往的行人、商販們,有些忍俊不禁的附和:“的確清淨。”
裴鈺清垂下眼,沒有言語。
見他羞赧成這樣,謝晚凝也問不出那句,‘在這兒是不是為了等我’的話了。
她拿起筷箸開始用膳。
這兒的菜式確實不錯,很合她喜甜食的胃。
這是她第一次跟除了陸子宴之外的男子單獨用膳,沒想到一頓飯竟然也用的挺自在。
殘羹冷炙撤下去,一套碧玉茶具被送了進來。
裴鈺清盤膝坐於窗邊茶案旁,淨手焚香煮茶。
水沸的熱氣蒸騰而上,謝晚凝坐在他對面,隔著薄薄水霧看過去,只覺得他一舉一動都有安寧恬靜之感。
那邊的目光停留太久,裴鈺清有些僵硬的抬眸:“晚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