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清歡上前捏了捏錢萊拉著她的那隻手,示意他不要說話,而後走到柳高義面前,面無表情地看著他,語氣冷然。
“你年輕的時候做過的錯事,一句懺悔就夠了?她是因為你薄情寡義拋棄才放棄掙紮的,所以那條命是你害的,你永遠也擺脫不了。”
“至於我,跟你就更沒關繫了,你要是識相就趁早離我遠點,要是不識相——”
她頓了頓,以一種鄙夷嫌惡的目光盯著柳高義,目光又瞥了眼錢萊:“你應該也知道,一個有黑歷史的作家大眾對他的接受程度什麼樣,不想身敗名裂的話就離我和我的家庭遠一點。”
她言盡於此,更沒有什麼好跟面前人糾纏的,把話說清楚了之後就直接拉著錢萊上了車,而後毫不留情地驅車離開。
回去的路上,錢萊酒醒得差不多了,怕她不開心一直跟她搭話。
“老婆,你郵件是我刪的,我就是怕你看到不高興。”
許清歡瞥他一眼,嗯了聲:“沒事,你可以刪。”
錢萊卻並沒有因此鬆了口氣,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許清歡臉上的表情,又說:“你不開心的話,要不要……我找個營銷公司,把他的名聲搞臭,他以後就沒有這麼高的社會地位了。”
這是錢萊作為商人家庭出身的一種本能,在此之前他從未在許清歡面前顯露過這一面。
許清歡又看了眼他,讀懂了他眼裡的心疼和怨怪,趁著紅燈拍了拍他的胳膊:“我沒事,也不用整他,我不想跟他糾纏。”
有的人想要解氣,但許清歡卻只想要清靜,任何跟她身世有關的東西都會給她帶來煩躁,而她很排斥這種煩躁,尤其是跟錢萊在一起之後。
明明有開心滿足的生活可以過,沒必要為了一時解氣給自己增添煩惱。
錢萊悶悶地哦了聲,又說:“是不是這種虛偽的人都喜歡來這一套,明明自己做的事情無情無義,最後卻還想要落個有情有義的名聲。”
“不知道。”許清歡淡淡地應了他這麼句,不知道想到什麼,忽然又開口。
“也有可能因為,他一直沒有孩子。”
因為自她之後再也沒能生下來別的孩子,所以在知道世界上還有一個屬於他的孩子存在的時候狂喜,也因此不顧自己遠播在外的好名聲也要認回自己的女兒。
也許不止是虛偽,更是自私。
這個讓人不舒服的話題很快揭過,許清歡開著車子帶著錢萊很快又回了他哥哥嫂子家,現在已經很晚了,二樓的燈全都滅了,只有客廳的燈還留著。
他們進去的時候,恰好碰到錢行之拿著水杯下樓。
“怎麼才回來?”他皺了皺眉,看著被許清歡攙著的錢萊。
錢萊不滿地看了他哥一眼:“昨天都跟你說過了,我今天有同學聚會要晚點回來。”
錢行之也是這個時候才想起來似的,點了下頭:“哦,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