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宋昕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跟他說，是我舉報你的。”
他的唇邊慢慢揚起笑意，漂亮卻毫無溫度。
“我還說，我回來，還要繼續搞你。”
“溫宸，你命真好啊。”
“你幹了那麼多骯髒的事，還有人願意護著你。”
溫宸眉心直跳，面色一寸寸陰沉下去，他清楚他哥的脾性，也知道他想要護著宋昕不容易，要是人領情還好，偏偏保護物件還不領情，他像個什麼——跪下來請求老婆原諒還不夠，還要扇自己巴掌，痛哭流涕才行嗎？
溫宸只覺得荒唐。
而宋昕還在笑。
“我要死了，我好害怕啊。”
他聲音忽然低下去。
語調從冰冷驟然變得虛軟，眸光濕潤，神情委屈——上一秒還恨得咬牙切齒的人，這一秒卻像換了張臉。
他抬手搭上溫宸的肩，軟軟貼了上去，像只受驚的小獸藏進熟悉的氣息裡。
“嗚嗚……”他抽了一口氣，仰頭望著溫宸，眼尾泛紅，“你哥哥要殺我……怎麼辦嘛……”
他眼波流轉，靠得更緊了一點，聲音輕得幾乎要黏上耳垂。
“老公……你會保護我嗎？”
“我只有你了。”
“……”
溫宸一把推開宋昕，再怎麼色令智昏，也看出來宋昕的不對勁。
宋昕在逼他。
他看著眼前略顯瘋癲的宋昕，閉了閉眼，隨後問出壓了很久的一句話。
“宋昕，你真的……這麼恨我？”
宋昕沒回答。
他順著溫宸推開的方向，踉蹌著退了幾步，坐在厚實柔軟的地毯上。長發垂落，身影縮成一團，像是沒骨頭的貓。
他低著頭，肩膀輕輕顫動著。
下一秒，一滴晶瑩的淚，啪地落下。
溫宸怔住了。
那滴淚光，在昏黃燈影中像極了顆易碎的水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