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拉維不禁有些驚訝,如此露骨仇視羞辱黑人的畫作,居然可以這樣公開展示、出售?
他下意識地看看四周,很快反應過來。
這裡的街區漂亮整潔而高檔,幾乎看不到有黑人。
偶爾有尼族人經過遠遠地看到了這幅畫,也只是露出複雜的憤恨表情,然後默默地繼續走開。
這是一個特族白人佔絕對多數的社群,而且看來都屬於有錢有勢的階層,同時是那種,老南方最根深蒂固的、歧視厭恨黑人的白人。
難怪,這種畫臨街擺著賣都沒有問題。
凱瑟琳過來站在他身邊,看了看畫中的黑人男青年,輕聲問拉維,
“如果這畫裡的事情是真實的,你同情他嗎?”
吳拉維以前可能會說出不同的回答,但隨著進化後內心的改變,他的許多觀念和過去也不一樣了。
他淡淡地對凱瑟琳說,
“人各自有不同的命。”
她微訝地歪著腦袋瞧向他的臉,
“你一點也沒有同情嗎?你之前給我的感覺……似乎不是這樣的。”
吳拉維笑著轉過身,摟住她的肩膀離開這面臨街櫥窗。
“我現在更加覺得,同情又有什麼意義?做對的事就可以了。對一個處於困境的群體來說,只有正確地抗爭奮鬥和深刻地自省改良,才是出路。最終,也只有他們自己能救自己。”
“你呢?你同情他們嗎?”拉維反問凱瑟琳。
她低頭似乎是認真地在想,然後抬起臉看著拉維的眼睛,無所謂地笑了,
“我只是有點奇怪,因為覺得你好像發生了什麼變化。至於我自己……嗯……這麼說吧,與我沒什麼關係的事物或人,我一般不會有任何情緒。”
說著她啃完最後一根雞腿,把骨頭和紙盒一起扔進了道旁的垃圾桶。
然後她抹了抹嘴邊的油,親了拉維的側臉一口,
“現在我每天的生活中,除了在進化之路上的努力和夢想外,情緒基本全在你身上。生命如此的飽滿和充滿挑戰,哪有閒心去同情……什麼勞什子被壓迫的黑人?”
接著她咯咯地笑了。拉維瞧著她的笑靨,心裡忽然就閃過一絲觸動。
他看到了她的眼底,那放肆而無情的單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