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覺自己更緊張了。
不過還有機會,他要鎮定下來。
顧書白上場之後,甘草擠到酌影成三旁邊,小聲說道:“其實對於一個新人來說,這個夢間人表現得很不錯了,你至於說得這麼殘忍嗎?”
遲惟並不覺著自己說得殘忍,他難得嚴肅地看著夢間人,說道:“我只是覺著清川請我過來,我有必要把我看到的、感受到的所有都告訴他。”
話是這麼說……甘草不太贊同遲惟的看法,“可我們這畢竟是在給對手培養戰友,而且你這麼說清川培養的人他聽了肯定不高興,你看他臉上一點笑容都沒有。”
“他平日裡就沒什麼笑容?”酌影成三嘴上這麼說著,心裡卻想,有也是給我一個人看的。
甘草想想是這麼回事,嘆了口氣妥協道:“好吧好吧。”
結果,和顧書白打的這場,夢間人表現得更差,撐不到十分鐘就被打空了血,刺客對奶媽來說確實煩人,可以說是天敵,但十分鐘都沒撐下來就有些說不過去了,換成天資不如夢間人的孤星繁也能在顧書白手下撐上十五分鐘。
夢間人咬著嘴唇站在原地,垂著頭不說話,一開始節奏他把握得還好,技能也在心裡盤算計劃得準確,但打到後來,隨著清川的攻勢變得凌厲他反而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亂了手腳,以至於被打成一盤散沙,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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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遠了,真的差遠了。
看到這盤,甘草卻沒說話,對酌影成三說:“待會兒清川問起來,你幫我答了,反正人你已經得罪了,我就不和這個稀泥了。”
結果,顧書白回到休息區的時候沒有問他們的看法,直接把甘草換上了臺。
夢間人疑惑地問顧書白:“兩個奶媽要怎麼打?這要打到什麼時候?”
“看甘草會不會放水。”顧書白的語氣很冷淡,逼得夢間人說不出話,放水?沒必要吧?兩個奶媽而已。
甘草上臺之後,和夢間人打了招呼,安撫道:“放鬆一點,別太緊張啊。”
連輸兩場,而且都是輸得很難看,夢間人心裡壓力很大,心態有點放不平穩,他勉強笑了笑,剛想點點頭卻聽見甘草說道:“我會稍微放點水,你放心,不會輸得很難看。”
夢間人:“……”
盤踞在心頭的緊張一下子散去,取而代之的則是一種夢間人也說不出的複雜情緒,不甘、憤怒、氣惱、懊悔……剛才滋生而出的情緒全都揉擠在一處,不斷髮酵,一股股地往上湧,衝得夢間人喉頭髮酸。
但夢間人沒說什麼,他也無話可說,在沉默中和甘草開始了這一局。
事實證明,甘草的確是奶媽中的翹楚,深得何文樂的真傳,也許在細膩上不及何文樂,大局觀上不如匪石,但單挑的時候,加血與輸出兩者平衡得很好,最亮眼的是一些出乎意料的小套路、小陰招,貫徹了他以往的戰鬥風格。打了四十多分鐘,居然硬生生地打空了一個奶媽的血量。
躺在一片灰白的世界之中,夢間人眼神直勾勾地看著模糊朦朧的世界,心裡頭的情緒更加複雜。
“辛苦你們了。”顧書白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