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培軒剛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
陳嫣搞不懂他要做什麼,站在他身邊,迷惑的看著他。
程培軒那張臉似乎在輕輕的痙攣著,而他的目光也變得越來越迷離了,像在仔細看著那海里的水母,看著它們在一隻只的向遠處漂離,最後變成一個個小白點……
歐陽真真已經躺下了,但她依然能感覺到程培軒沒走,依然能感覺到他就站在自己不遠處,她輕咳了一聲問:“你還有事?”
“我在想,”程培軒輕聲的道:“想您剛才說的那句話。”
“哪句話?”歐陽真真平躺著,看著頭頂上突然出現的五彩斑斕的小丑魚,呼吸稍稍有些沉重了,又不由自主的咳了兩聲。
程培軒一字一頓的說:“如果,你死了。”
陳嫣聽了這句話,心頭陡然一驚,這幾個意思?難不成程培軒要殺他姐?
要知道,歐陽家一個個都是短命鬼,到歐陽真真這一代,只剩下她這個碩果僅存的獨苗。
一旦她死了,那兩千多億的家產,整個惠華藥業集團,肯定毫無懸念的由程培軒這個弟弟繼承了。
在這樣的利益面前,估計誰都會多一點想法吧?
而程培軒身負絕世武功,殺個人就是信手拈來的事,而且還不露一絲痕跡,能讓任何人都相信,死者是正常死亡。
難道說,程培軒要做中山狼?
歐陽真真也像陳嫣一樣,被這句話給雷到了,她撫著胸口咳了一陣,這才氣喘吁吁的問:“你,你要做什麼?”
程培軒依然背對著她,看著無數只小丑魚在珊瑚中間遊動,它們目標一致,幾乎都快成了一個整體,可依然還有兩條傻乎乎的掉了隊,選擇了不同的方向。
“我什麼都不做……”
程培軒只說了個開頭,又低下頭沉默了,他似乎內心掙扎了許久,這才繼續說道:
“我可以什麼都不做,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然後……你就死了。”
歐陽真真咳嗽得更重了,像有一塊巨大的石頭壓在了她的胸口上。
她奮力的想要掙脫開那塊巨石,可惜它太沉重了,憑她那孱弱的體質,根本就無能為力。
“你已經看出來……我的病要發作了?”
歐陽真真瞪圓了眼睛,盯著頭頂上那個奇幻的天花板,使盡了全身力氣問道:
“就像……像當初那樣?”
“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