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衣開路,陳歌也終於不用把所有心思用來防備周邊可能出現的危險上,他冷靜了下來,思考起幾個很重要的問題。
“筆仙和閆大年合力讓我看的那幅畫裡,老周和門楠躲在某個小房子當中,他們並沒有被抓住,只是暫時被困住。也就是說影子並沒有完全掌控局面,他剛才一直在和高醫生交手,直到剛才才從我眼前消失,躲入冥樓當中。這短短時間內,他能佈置出什麼恐怖的陷阱?”
“影子和張雅交過手,知道我身上有頂級紅衣,所以他只有佈置出一個能夠對頂級紅衣有威脅的陷阱,才能百分百將我幹掉,這樣的陷阱可不是那麼容易佈置出來的。”
陳歌心裡非常清楚這些,他眼睛眯起,腦海中閃過剛才發生的一件小事。
“我知道了!”
速度沒有絲毫放緩,陳歌馬不停蹄朝樓上衝去。
越是往樓上走,那些小孩心裡的怨氣就越重,從執念的變作厲鬼,十一樓往後,有些小孩的外衣上開始出現斑駁血跡,陳歌甚至還看到了一個半身紅衣的小男孩。
如果沒有隧道女鬼幫助,就憑藉他和白秋林,可能只能走到十一層。
不過就算有隧道女鬼在,他們走的也不是太輕鬆。
牆壁上開始出現密密麻麻的圖畫,用的是一種特殊黑色液體,這種顏料陳歌在飯店老闆那裡見過,能對紅衣造成影響,陳歌當初還後悔自己為什麼要用如此寶貴的東西去激怒無頭女鬼。
一眼看去,牆壁上那些畫全部是用這種黑色液體畫成,走在其中讓人很不舒服。
“所有圖案都很潦草,像是一個無聊的孩子隨手勾畫出來的,難道這些畫作出自冥胎之手?”
走在前面的隧道女鬼承受了大部分壓力,她狀態不是很好。
“連紅衣都可以壓制,這些液體和自紅衣之上的存在有關?”陳歌看著那些圖案,大多隻是在記錄生活的瑣事,但是卻看得陳歌頭皮發麻,渾身雞皮疙瘩,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害怕這些東西:“牆壁上的畫的會不會是我曾經經歷過的事?可我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不對,這些應該是冥胎的記憶,和我無關。”
“陳歌!你發什麼呆啊!馬上跟我下樓!”李政和賈明跟在後面,普通人反倒對那些畫作不是那麼敏感,他們感受不出來其中深深的恐懼和惡意。
“員工還在他們手上,我這個當老闆的怎麼可能拋棄他,獨自逃跑?”
頂著壓力,隧道女鬼和陳歌來到了住宅樓最高層,但是童童卻不見了蹤影,陳歌只看到透過樓頂的房門半開著。
“影子煞費苦心,就是想要引我到這裡來?”那扇通往天台的門上全都是黑色的畫,不過畫的內容和牆壁上那些不同,沒有生活瑣事,而是一次又一次,殘酷到不忍心去看的死亡場景。
畫作中的孩子經歷了各種死亡,他依舊只是孤身一人,他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義,似乎活著就是為了等待下一次更加痛苦的死法。
站在遠處,那些黑色的畫作最後組成了一個人的輪廓,而這個人的輪廓和陳歌一模一樣。
人形輪廓下方的畫顏色偏淡,越往外越深,給陳歌的感覺就像是每長几歲,那個怪物就會回到這裡,用畫作填滿成長的身體。
這人形輪廓最開始應該只是個小孩,最後慢慢長大,就和陳歌一樣。
只不過伴隨陳歌成長的是陽光和希望,而跟著門上那人一起成長的,是各種各樣更加誇張、驚悚的死法。
“童童就在門後。”陳歌看著那扇通往天台的門,精神有些恍惚,那一種種死法鑽入自己的腦袋,就好像要強行化為他自己的記憶一樣。
“我沒有經歷過這些!這不是我的記憶!”陳歌揚起碎顱錘,就準備朝身前的門砸去,似乎砸碎那扇門,那些不屬於他的痛苦記憶就會消散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