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色的頭髮半數被挽起,簪上一支桃花簪。
小姑娘藕粉色襯得本就白皙面板更加白嫩嬌美,即便未施粉黛,只是站在那兒,就有明珠生輝的光華。
在外看來,整個揚州最風光的女子,或許就是這個連及笄都要再過兩年的小姑娘。
江辭小時候就與其他孩子不同,開竅較別人更遲一些。
別的稚子斷了母乳,她卻要晚上一年,別家孩子正嬉笑爭食,她卻才開始學步,待他人都學習詩詞歌賦了,她卻還是愛哭的小丫頭。
大老爺膝下僅有這一個孩子,對此頭疼不已。
看著粉雕玉琢的小小姐,只能當寶珠般的養著,江辭受到的寵愛自然比其他孩子更多。
尤其江家本就是響噹噹的朱門繡戶,最不缺的就是金銀珠寶。
長久嬌寵下來,江辭隨性極了,不入族學,不學織繡,荒唐極了。
外人面上恭恭敬敬,內裡都說江家三姑娘有腦疾,不識點墨,朽木腦袋,為人奢侈無度。
江桐看著她那副嬌氣樣兒,雙手絞著帕子,心裡氣得憋屈。
一個蠢貨能知道些什麼?
不知好歹的東西。
她爹爹沒有什麼才學,只能依靠經商來些收入。
而這是個以商為賤的年代,做官與經商在地位上簡直天差地別,她與江辭看似住在同一屋簷下,得到的待遇卻是完全不同的。
江辭在蜜罐兒里長大,要什麼有什麼,她雖不至於如履薄冰,可終是被壓制了十幾年。
她這樣心高氣傲的姑娘,本就應該在所有人的羨豔下風風光光的,而不是現在,連一支花簪都要從江辭這裡討。
長這麼大,她還未出過揚州城。
可江辭就不一樣了,大娘本就是帝都人,大伯當初在京趕考,又結識了不少達官顯貴。
打小兩人就愛帶江辭往返京城,就連滿月宴都是在京裡親友家設的宴。
若成官掌家的人是自己的爹而不是大伯伯,她定能名冠全城,把江辭如爛泥般踩在腳下。
想到這兒,江桐鼻尖一酸,氣不打一處出,眼眶瞬間紅潤,像受了天大的委屈,直接脫口吼出:
“江辭你有什麼好得意的?用不了多久,你哭都…”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