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聲林然,輕風微微。見她走了,江辭一雙圓目盈盈漣漣盯著江桐背影許久,嗤笑一聲。
“姑娘,二姑娘這是怎的了?”春寧忍不住多嘴問道。
“這還不顯然,自是因為害羞了。”江辭哂然一笑。
說罷,然後轉頭,繡花鞋輕盈一躍,跨出門檻回去了。
不過一炷香的時間,春寧便拉著馬車來到廳前,正等著主子們上去。
那馬車寬敞豪奢,四角掛著織金絲邊紅琉璃燈籠,就連垂落的車簾和窗帷都繡滿了精緻的雙魚戲珠紋,精奢之至,坐起來必然舒服。
江二夫人曹氏挑起車簾,探頭向內看,遮擋的芙紗也是外邦進貢,中央一隻精雕的花梨木方桌擺放著各式各樣的吃食,果香四溢。
曹氏倒抽一口涼氣!
天可憐見!她平日都捨不得用這樣好的,府裡發放的月錢統統算下來也沒有多少子兒。
再加上江桐也已經是嫁人的年紀,要存些銀子當做未來的嫁妝,日子過得更是緊巴。
她這個做長輩的活了半輩子了還沒個侄女兒來得闊綽!
果真是奢靡無比,不守品德,敗家子兒一個!
她氣得肝疼,青著臉,扶小丫鬟的手上了馬車。
跟隨其後的還有江青青,她只是垂眸,柔柔怯怯的上了車。
曹氏被這些羅爛事弄得心煩意亂,瞥了眼怯懦姿態的四侄女,用胳膊肘使勁推了她一下,不屑一顧:“青青靠邊上些,擠到二嬸了。”
江青青知道這是朝她撒氣,也未說什麼,揉揉胳膊老老實實靠邊上挪了挪。
在這偌大的江府裡,她既然做不到膽大野心,便只能盡力的去減弱存在感,不與任何人樹敵,才是最好的護盾。
午後的陽光較清晨更溫暖了些,才下過一場雨,樹枝草坪都被沖刷乾淨,春日的煦風絲絲縷縷的吹來,暖光穿過屋簷,被團成點點斑駁。
江辭這邊才收拾好,待拐過長長的廊橋,穿過精緻修剪的花園,便看到她二嬸便已經和姊姊妹妹們候在馬車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