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她要被人發現了!
一定是春寧去告訴世叔了,這叫她如何是好?
一陣風襲來,吹起了落葉塵土。江辭忙闔眼,熟悉的藥香味幽幽傳來,她指尖輕顫,再次緩緩睜眼。
高聳的牆磚上,男人單膝半跪,修長的手指撐在瓦片上,他來得匆忙,身上的雲紋滾金孔雀官袍還未褪下,右手摘下官帽,露出銀邊鑲紅寶石的發冠。
服帖的官服穿得一絲不苟,筆直的脊背像磨平的大理石般。而這樣正經嚴肅的官家,此刻正與江辭共同待在牆頭上。
不同的是,江辭窘迫不堪,他卻清貴又淡雅。
“世叔,是誤會……”江辭聲音細弱,心虛又害怕。
差一點就成功了,結果還是現場抓包。
沈懷瑜握緊帽沿,指節泛白,居高臨下的審視著她,唇角微揚,俊美的面龐此刻卻彷彿淬了墨,眸裡閃著銳利的光芒:“誤會?”
這麼膽大妄為,他真是小瞧了這姑娘。
沈懷瑜待她都是挺溫和的,江辭從未見過他這般冰冷的目光,忍不住哆嗦起來。
可撐得時間太久,她雙臂酸脹無力,不能跳下去,也無法憑一己之力回到牆頂。
這種進退維谷的滋味令她難受極了,只能苦苦哀求:“世叔……安安錯了,下次再也不敢了,您先把我拉上去好不好……”
“下次,”沈懷瑜眯起雙眸,俯身湊近看她,“你還敢有下次?”
他連回京城都是在深夜裡,小心翼翼地入府,想暫把江辭關在顯國公府內,生怕京城裡那幫本就虎視眈眈的人做勾當。
這小姑娘倒好,半夜三更的不歇息跑到這裡翻牆,他真是要被她活活氣死。
“不敢了不敢了!”江辭淚珠潸然滾落,手臂酸脹得要斷裂,顫顫巍巍的僵持著。
“繼續抓著,本官倒要看你能撐到幾時。”沈懷瑜挑眉。
可慍怒歸慍怒,教訓小孩的同時,他還是伸手,用指腹輕柔的拂去江辭臉頰上的淚痕。
臉上柔軟的觸覺令她分神,雙臂的力氣又越來越弱,她雙頰泛著呼吸不暢的紅潤:“真的受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