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景瑕不敢相信,眼前這個看起來嬌小可欺的女子竟然對他下了狠手,眼珠內充盡紅血絲,張大嘴嗚咽。
藉著最後一點力氣,他靜靜地,靜靜地望著手中緊緊攥著金釵,正在不住發抖的江辭。
猛吸一口氣,他嘶啞道:
“江辭,我真是小瞧你了……簡直冥頑不化,不出五年,我定要你在黃泉路上陪……”
不等裴景瑕說完,江辭竭力穩住自己正在發抖的手,用力地拔出了金釵。
他的血噴湧而出,鮮紅的,溫溼的血,染紅了大片地面,順著衣角錦布的紋路慢慢向上延伸,染紅了她白淨的衣衫。
清脆的一聲,金釵落地。
面對著已經停止喘息的裴景瑕,江辭臉色蒼白,癱坐在地上。
接下來該怎麼辦……
其他女子十三歲的時候,還在父母的懷裡嬌憨撒嬌,過著無憂無慮的日子。
而她,第一次殺人了。
手指的每一寸都染上了血液,江辭又慌有怕,可用力的擦拭也無法徹底去除。
都是他逼的,都是他逼的。
門外傳來女子焦急地呼喚:
“姑娘,姑娘,這門怎麼上鎖了,您在裡面嗎?”
彷彿抓到了最後一根稻草,江辭拼勁全身力氣從地上爬起,撲向大門,隔著門拍打求救:
“春寧,我在,快放我出去……”
春寧被她沙啞的聲音嚇得手一鬆,“哐當”一聲撂下了手中的披風:
“可這門上了鎖,奴婢打不開啊,要不要去將二公子喚來?”
……
江辭動作一滯。
沈稚玄麼。
她顫抖著抬手擦拭冷汗,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理性分析現況。
若單純從沈家的角度來看,他似乎與裴景瑕沒有什麼牽扯。
可現在裴景瑕能夠出現在顯國公府就很蹊蹺,恰好說明了兩人背地裡有些勾當。
江辭無法確定,沈稚玄知不知曉裴景瑕今日的謀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