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於車外的人聲嘈雜,車廂內,細細的焚香薄霧從爐鼎的雕花鏤空中緩緩而出,緩和而嫻靜。
“孃親,爹什麼時辰才能到家啊。”扎著雙平髻的小姑娘奶生生地問道。
“快了。”鄭夫人輕柔地撫摸幼女的腦袋,想起了什麼,轉頭問身旁的少年,
“娘前些日子叫你問問夫子幼學班的事情,怎麼樣了。”
少年約莫十五六歲,回道:“國學院的幼學班於今年八月招生,九月開學,我已經給妹妹安排好了。”
“好,那就好。”婦人輕聲點頭。
京城裡的官家女兒往往五歲便已入學,她自然也要為自己的孩子提前打點。
忽然一陣風襲來,柳枝震顫發出簌簌聲。
鄭夫人撩開窗帷,隱約看到黑影,頓刻驚恐萬分。
“你是何人!”
“得罪了。”
話音剛落,黑影伸手鉗制住兩個孩子,鄭夫人兩眼抹黑,暈倒在軟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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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她再次醒來,自己已不在馬車內,正躺在寬大柔軟的錦織床榻上。
兒女在她身側,手銬在床杆上,嘴被棉布塞住,支支吾吾的含淚望她。
是寺廟後院的廂房。
鄭夫人猛地起身,用力咳嗽幾聲,下榻想去取下兒女手腕的鐵鏈。
才伸出手,一把泛著寒光的銀刀“唰”地抽出,擋於她指尖前。
一身玄色外袍的男人眸中狠戾,緊緊盯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