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女子嫁了人成了親,就註定了她的一輩子,夫家好,她就好,夫家不好她也不好。
被休棄的女子更慘,不僅夫家不要她了,孃家更是不願意待見,碰見蘇家這樣的孃家,那是修來幾輩子的福氣啊!
剛來這個世界的那段日子,聽聞原地主林家對山溝裡兒媳婦兒的事兒,至今不能忘,一個山溝裡不識一個字的村女,都知道名聲有多重要,寧可尋了死也不苟活。
蘇甜更覺得可笑的是,年前聶家來鬧的那幾次,吵著要她認祖歸宗,吵著要成開年休了她,讓她離了成開年給富貴人家做小妾。
她為了他不顧名聲和天譴,斷絕了和聶家的關係,與原身的生父生母鬧僵,轉眼沒幾個月的時間,她就接到了他給的休書。
若是得不到一個合理的解釋,蘇甜想殺了他的心都有了……
可蘇甜沒有失去理智,她還是相信這些都是假的,她愛他,所以信他!
兩個時辰後,蘇小二帶著鎮子上的郎中回來,就見家裡的氣氛古怪,一個個都紅著眼睛,急衝進蘇甜屋子,“三三咋了?”
“沒事,你去看看你媳婦兒,玲子有了身孕,一會兒讓郎中也看看。”蘇父一把拉住蘇小二出了屋子。
可惜家裡發生的事,蘇家眾人已經感受不到蔡玲有孕的喜悅。
鎮子上的郎中誤以為蘇家是擔心蘇甜的肚子,所以才傷心的,把過脈後,還安慰道,“這是喜事!恭喜你們,夫人懷得的確是罕見的雙胎,胎像來看,母親和孩子都很好,只是小老兒不才,實在診不出是男是女。”
“真的?”蘇母強裝作開心的模樣,“那多謝您了!勞煩您親自跑一趟,這是我們的一點心意,還請笑納!”
蘇母塞給郎中一個二兩的碎銀子,這在鎮子上也是罕見的賞錢,如今出自農家之手,郎中便知道蘇母有話說。
兩人出了屋子,蘇母收了臉上的笑,反而一臉擔憂的的問道,“郎中,我閨女的胎真的沒問題?若是路途奔波,可受得住?需不需要開些養胎的方子?”
蘇家怎麼勸也勸不住蘇甜去商都的決心,如今能做的,就是儘可能的保證路上的周全。
別說蘇甜現在出門,他們不放心,就是沒有這身孕,他們也放心不下!
“這胎絕對沒有問題。”郎中如實回答道,“看得出來,前幾個月的養胎很用心,效果也很好,只是路途奔波的話,誰也說不準,夫人有孕在身,咋還要出遠門不成?”
蘇母扯著謊,“姑爺出門辦事,我閨女想給姑爺個驚喜,不讓人送信,偏要親自去說,我們怎麼攔都攔不住!”
“原來是這樣啊。”郎中琢磨了一下,說道,“我開一副藥,是保胎的,在路上有空就吃一點,夫人這胎還穩妥,只要不受太大的刺激,就沒事。”
得了郎中的保證,蘇母才放下心來。
他們倒是還想勸蘇甜,可也知道是勸不住了,若是其他事情還好說,然而成開年送回來的是休書,若不是怕外人知道,蘇家早就不淡定了。
當夜,蘇家的油燈燃了許久,蘇母一邊拭淚一邊幫蘇甜收拾東西,“三三啊,路上可要聽你大哥二哥和翠柳的話,不能任性,一定要照顧肚子知道麼?郎中也說了,你別激動,別受刺激,路上慢一點,身子要緊。”
“娘,我都記得了。”蘇甜啞著嗓子道,“讓二哥留下吧,二嫂剛有了身孕,二哥離開不太好,還有家裡也需要人照應,大哥二哥都走了,村裡怕是要起疑的,眼看著下個月要開始春播,家裡不能沒人。”
蘇甜說的這些都是要緊事,可再要緊也沒有她要緊,坐在一旁的蘇父似乎蒼老了許多,嘆氣道,“聽三三的吧。”
蘇家幾乎是一夜未眠,天還未亮,蘇甜就穿戴好,在翠柳等人的護送下,準備離開了。
這次隨行的,有翠柳,蘇大全,廣七等四個扮作小廝,一行七人上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