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清野的手心微微滲出汗,粘膩帶來的不適讓他不停的摸搓著,寶璐若是在太子跟前敗露,太子肯定不會再信任自己了,上次陸離的事已經讓太子頗為生自己的氣了,若在加上寶璐,他們整個吳家怕是也有累卵之危……他不敢再往下細想了,咬緊了牙關渾身不停的顫慄。
“寶璐不是李蓁蓁,三少爺就不要老想著用對付李蓁蓁的那一套來對付她了……”陸離因為著了風寒,一句話剛說完便猛咳了幾聲。
吳清野轉身閉目沉思,擺在他面前的只有兩條路,一條就是向太子揭發寶璐,這樣倒還能在太子跟前保全自己保全吳家,可寶璐肯定是保不住了;另一條就是豁出全家幫助寶璐在太子身邊潛藏,但這無疑便代表著背叛了太子,那之前自己種種的付出又是為了什麼?大腦千迴百轉,仍舊想不出一個能完全的法子來。
他心中一直堅持的信念在逐漸奔潰,為了太子他豁出了自己婚姻和幸福,一直認為自己走的是正確的道路,可現在有人告訴他那是錯的,甚至要毀掉這條眼看就要走向成功的路。他不甘心的,他想起太子曾經跟他說過的一句話來,“女人如衣服”,既然女人是衣服那就可以換可以脫可以扔,他扔了李蓁蓁這件“衣服”,那麼再扔一件又有何妨?
“在我看來,不管是寶璐和李蓁蓁,都是一樣的。”吳清野轉過身來看向陸離,眼神在暮色中透著冷漠無情的暗光,“雖然她們是不同的人,我對待她們用了不同的手段,可究其根本都是一樣的。我也沒打算放棄寶璐,若她好好的待在府裡肯和我過日子,我依然可以向以前一樣對待她,可她不幹呀!你們兩個一同背叛了我,那我又有什麼理由去幫她呢?”
“可你愛她不是嗎?三少爺,我陪著你從小一起長大,自認為是最瞭解你的人,你對待寶璐和李蓁蓁是不同的,你不愛李蓁蓁,所以對她做什麼你都不心疼,可對寶璐不一樣,你愛她的!她如今需要人幫助她,幫她度過難過,你作為她的夫君難道不應該嗎?”陸離急了,說話的聲音很大,嘴唇的皸裂因為說話太大聲而扯得生疼。
“你還記得我是她的夫君啊!”吳清野上前一把掐住了陸離的脖子,怒眼圓睜,質問道:“那你還敢覬覦她?帶她私奔?實話告訴你,我看在往日的情分上願意放過你們,我讓鄺天霖不要再去找你們,就是想讓你們去沒人認識的地方好好過日子,遠離京城的紛擾,可你又回來,還把寶璐藏到了太子身邊,你們這是想讓我死,想讓我們全家去死!現在跟我扯什麼夫妻恩情?我嫌惡心!”
吳清野的唾沫星子直濺陸離的臉上。
“該嫌惡心的人是寶璐!她從和你成親第一天起就噁心你了!”陸離啞著喉嚨大喊。
“你終於說實話了!不用再為了她而求我了?”吳清野問道。
“許敬亭死她也會死,若是三少爺的良心能安,那便照著你想的就去做吧。”陸離被掐得喘不上來氣,只覺得自己的脖子要被吳清野擰斷了。
“哼!”吳清野一聲冷笑,逐漸放開了陸離,道:“若是你先死,我便可以幫助寶璐,想法子保許敬亭一家人的命!”
看來一直以來讓三少爺心中有芥蒂的是自己啊!陸離的苦笑一聲,道:“好!若我的死能換來三少爺也三少奶奶好好的活,我一個下人的命又算什麼呢?三少爺現在就可以動手。”
“不著急,既然你心中心心念念都想著她,你死之前我怎麼也會讓你見她一面,就當是我看在你這麼多年對我忠心的份上最後給你的一份賞賜。”吳清野語氣淡漠,說完頭也不回便出了地窖。
陸離閉目,兩行熱淚流出腐蝕著臉上被寒風割裂的細傷口。但他的心中無比坦然,什麼都說開了便什麼也不在意了,他唯獨擔心的是寶璐,但若自己的死能讓吳清野幫她一把,那無疑是自己能為寶璐做的最有用的事了。
“每天只給他送一頓飯,餓不死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