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瑄滿面嘲諷的看著眼前這個正二品大員,“呸”了一聲,不屑道:“朝廷每個月給你發那麼多俸祿,不是養著你在這種時候站出來說罷兵言和的!”
黃誠硬生生嚥下猶如石頭般堵在喉嚨裡的惡氣,沒有再去和房瑄爭辯,跪拜道:“陛下,請聽老臣肺腑之言,現在正值多事之秋,實在不好再添一宿敵,對待安南,還是以安撫為上,倒也不必以皇室公主或者宗室郡主為人選,可以從勳貴之家的女子中挑選,封其為郡主,定能魚目混珠,暫熄兵戈,朝廷應該把所有的力量和心思都拿來應對隨時可能挑起國戰,意圖破關的蒙金聯軍,此乃上上之策,望請陛下三思!”
見房瑄怒目圓睜,張口就要罵,李基低聲喝道:“安遠,君前潑罵,非臣子本分!且由陛下決斷。”
一箇中年男子走上前,笑呵呵道:“皇兄,臣弟贊同黃軍機之言,成大事者不拘泥於小節,一時的容忍不代表就是示弱,待他日滅掉蒙金,再收拾那幫蠻夷不過是易如反掌,凡事都有輕重緩急,大敵在北,不在南吶。”<.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忠順親王,他是景文帝同父異母的弟弟,神龍見首不見尾,平時極少露面。
房瑄一想,把非皇室和宗室的女子包裝成郡主,倒也不算是和親,畢竟她不是天家的血脈,充其量算是朝廷賞給安南國王的玩物罷了,這一舉措高祖時期和太上皇時期都出現過,雖然也不太體面,但也好的過把公主送過去。
景文帝面無表情,十幾息後,龍口一張,吐出一個字:“可。”
“皇兄英明,此事便交給臣弟去辦吧。”
......
榮國府,榮禧堂。
賈母輕輕撫摸著賈寶玉那張傷痕累累的大臉盤,得益於靈丹妙藥,紅腫是消了,但青紫還在,她老臉上滿是心疼,多好的孩子,被那群挨千刀的打成這樣,都怪那個王仁,不過聽說他被打到全身不遂後,她心裡又好受了許多。
王家舅老爺奉旨巡邊去了,回來後肯定是要被重用的,可不能繼續追責下去,要是和他們家產生間隙就不美了,寶玉以後還得靠他這個舅舅照料呢。
不能怪王仁這個罪魁禍首,那就只能怪賈瑜了,這小鱉孫對自家人那麼狠,在家裡作威作福,沒想到一面對外人就慫了,寶玉被敵對一脈打成這樣,他身為族長,無動於衷也就算了,沒想到看起來還有些幸災樂禍,真是讓人生氣,天底下有這樣的道理?
平心而論,賈寶玉長得並沒有多好看,他的臉又大又圓,說形如滿月完全是在抬愛他,應該用水缸或者碟子來形容,要是一對比,賈璉和賈蓉都比他英俊的多,他甚至都不如賈環和賈琮。
都說娶妻娶德,納妾納色,趙姨娘品行雖然十分不堪,但不可否認的是她長得很漂亮,的確要比王夫人強她無德又無色),賈政模樣周正,所以賈環生的很好,之所以不討喜,一是身份低賤、二是人品太差、三是沒有前途。
同樣是庶子,他以前比賈琮混的還好,人家跟著賈瑜去江南待了半年,回來後不僅做了皇城司中司某指揮的指揮使,還被封了正七品的翊麾校尉,傍上這條粗壯的大腿,以後前途肯定無量。
賈寶玉依偎在賈母懷裡,裝模作樣的直哼哼,他現在滿腦子都是可愛乖巧的薛寶琴,哪裡還顧得上什麼林黛玉、薛寶釵和史湘雲,委屈巴巴的裝可憐,央磨著要賈母把薛寶琴請過來說話,除此之外,他還要見見邢岫煙和妙玉。
聽他如此說,過來做客的呂氏只得找個理由告辭離開,並在心裡打定主意,以後還是不再到這個是非之地來了,自己既然堵不住這個哥兒的嘴,那隻能眼不見,耳不聽,方才心不煩,琴兒都許配給瑜哥兒了,他還這樣,真的是太不合適,也不知道教養都在哪裡。
探春看了一眼嗯嗯唧唧的賈寶玉,心裡終於忍不住生出了一股鄙夷之意,同樣的年紀,差別為什麼會這麼大呢。
人家出身那般艱難,在絕對的逆境中,依然沒有自暴自棄,自甘墮落,甚至不惜以死明志,只為保住氣節和清白,得到機會後便奮力拼搏進取,廢寢忘食,懸樑刺股的讀書科舉,先中解元,再中會元,最後被欽點為探花,以十五歲之齡,冠絕古今,青史留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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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現襲一等伯爵位,任正四品皇城司都司,執掌九千兵馬,鎮守京城,維護皇權體統,今番蕩平倭寇,父親生母被追封為從一品榮祿大夫和一品夫人,又被授予太子少保之銜,深受當今天子、皇后娘娘以及太子殿下的喜愛。
天子親賜家宴,太子出殿相迎,執手說“本宮期盼少保久矣”,何等的尊榮,如此一看,真的沒有任何可比性。
還有一點,這位同父異母兄弟所引以為傲的才華,所作的那些詩詞歌賦,全加起來都比不上一句“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人家寫的詩詞飽受讚譽,首首載入史冊,光耀千秋萬世,他還在家裡和酒樓裡做一些歪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