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寶玉顫顫巍巍的伸出手,抓著劍柄,他雙目赤紅,牙關緊咬,將沾滿鮮血的劍刃對準了賈瑜的心口,眾人屏住呼吸,整個大堂頓時變的針落可聞。
威嚴莊重的坐蟒袍裡面是刀槍不入的魚鱗甲,這正是為了防範於未然,賈瑜不敢賭,萬一這傢伙狗急跳牆就麻煩了,他是林黛玉她們的依靠,他輸不起。
十幾息後,寶劍跌落在地,賈寶玉長著麼大連雞都沒有殺過,哪裡有膽子殺人,他不是傻子,知道一劍刺死眼前這個人,那等待他將會是來自當今天子的滔天怒火,一定會被千刀萬剮,凌遲處死。
“大姑娘,他不敢,你有沒有想法?機會只有這一次,以後再想可就沒了。”
元春把臉轉了過去,賈瑜把寶劍收回劍鞘,嗤笑道:“事情到這種份上,臉皮已經撕破了,老太太,恕我直言,您真是大事小事皆拎不清,為了您這含著一塊破石頭出生的孫子,什麼事都能幹出來的,我今天要是死在這裡,我敢保證,半個時辰內就會有人來取你們祖孫三人的項上人頭,不用等半個月後了,我明早會讓人把賈元春送到甄家,不管他們家是留她做正房太太還是灑掃丫鬟,至於這個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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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物”這兩個字深深刺痛了賈寶玉的神經,他突然一躍而起,一拳塞在賈瑜的肩膀上,大喊道:“我不是廢物,我砸了你這勞什子頑意,我留著你有什麼用!”
賈寶玉扯下瓔珞圈上的子宮結石,用盡全力摜在地板上,它叮叮鼕鼕的跳了幾下,滾落到賈瑜的腳前,賈母正準備去撿,沒想到卻被賈瑜一腳踩住,微微用力,這塊被視為大富貴和大氣運的子宮結石,在一聲悶響中化為了齏粉。
“你幹什麼!”,賈母怒吼一聲,看著地板上的一攤碎末,心痛到不能呼吸。
“聖君當朝,現在是太平盛世,您知不知道這種天生異象是一個足矣讓一個家族灰飛煙滅的隱患?不是您把他往廢了養就可以的,我一直覺得這塊破石頭是王氏那個賤婦搞出來的鬼把戲,如今碎了最好,他還能再多活幾年,不然早晚會引來殺身之禍!算了算了,我講什麼您都不會信,您不是特別信北靜王爺的話嘛,您可以去當面問問他,這塊破石頭該不該留!”
賈母老臉一滯,賈寶玉仰天大笑幾聲,叫道:“賈瑜!你這個人面獸心的惡人,將來定會被萬世唾罵!你不得...不得...”
話還沒有說完,一陣急火勐然湧上心頭,他再次暈了過去,元春抱著他號啕大哭,一個婆子跑進來道:“老太太,外面來了一個和尚和一個道人,說我們府妖氣沖天,府裡有不乾淨的東西作祟,他們只要施施法術,就能救寶二爺的命!”
賈母見賈寶玉已是氣若游絲,連忙道:“快把他們請進來救人!”
未幾,一個滿頭癩子的和尚和一個拄著柺杖的道人飄然而至,見到目露殺氣的賈瑜,二人的眼中明顯閃過一絲慌亂,故作鎮定的走上前行禮,一個念“阿彌陀佛”,一個念“福生無量天尊。”
從這二人的言行舉止來看,賈瑜判斷出他們定是欺世盜名之徒,若他們是真的,那豈不是說明這個世界有鬼有神?
“兩位大師,快救救我孫兒!”
癩頭和尚雙手合十道:“貧僧和友人云遊四海,路過此地,聽聞貴家人口不利,特來消災解難,老封君勿憂,貴公子乃是下凡歷練的仙童,有那塊通靈寶玉護體,不論出了什麼事,都能安然無恙,請把那塊玉請出來,貧僧加持一番即可。”
跛腳道人也道:“依老道看來,貴公子這是被邪祟纏身,以致心神紊亂,日漸消瘦,由我二人做法,很快便能轉危為安。”
賈瑜朝地板上那攤碎屑努了努嘴,笑道:“兩位高人,這就是你們要找的通靈寶玉,來吧,施展你們的仙法給我看看,要是言過其實,治不好這位貴公子的惡疾,我會讓你們豎著進來,橫著出去。”
若是有子宮結石在,還能假裝去做做法,騙點錢財後熘之大吉,可沒有子宮結石在,那還做個屁的法,眼見是進退維谷,騎虎難下,癩頭和尚豈願坐以待斃,解釋道:“既然通靈寶玉碎了,那便說明貴公子的氣運也消失殆盡,我等亦束手無策,還是請大夫回來診治吧,伯爺是朝廷中數得上名字的大人物,沒必要和我們計較,請您高抬貴手,放我們一條生路。”
此言一出,賈瑜終於斷定這二人是騙子了,不過他還想再試一下,笑呵呵道:“大師說的是,走,我送二位出去。”
來到堂外,癩頭和尚看著手提繡春刀,虎視眈眈,早已等候多時的八名親衛,顫聲道:“伯爺何故言而無信?”
賈瑜伸出手,賈琮遞來一支上好箭失的十字弩,他慢條斯理的說道:“兀那道人,本官給你五息的時間,如果你能跑到那個門口,本官便饒你二人一回,否則難逃一死,準備好了嗎?開始。”
跛腳道人二話不說,直接扔掉柺杖,像是一隻逃脫陷阱的兔子,在強烈求生欲的驅使下,潛能爆發,眨眼間便竄出去了一丈多遠,賈瑜剛把十字弩舉起來,還沒有來得及瞄準,他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