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太上皇靈前和天子駕前,怎可擅動兵器,請您自重,切勿得寸進尺。”
敬安慢條斯理的將寶劍收回劍鞘,不動聲色的把賈瑜擋在了身後,忠順王扭頭看向面無表情的景文帝,含淚道:“七哥!父皇死的不明不白,臨終前只見過此人,他有重大嫌疑,你難道要包庇他嗎!”
“湖塗!御藥局老供奉們診斷的死因你也親眼所見,親耳所聞,和他有什麼干係!你不要忘了,父皇從始至終一直都是這麼吃長生藥的,丹藥的種類和數量和以往一模一樣,你怎麼能怪罪到他的頭上?在大庭廣眾之下意欲誅殺剿滅倭寇,收復安南國,數次為江山社稷立下大功的國之重臣,成何體統!還不速速退下!”
忠順王啞口無言,但他還是固執的站在原地,一臉倔強的看著景文帝,其他幾個上一輩的親王連忙上前打圓場,勸了好一會兒,才把忿忿不平的他給拉走了。
賈瑜來到太上皇遺體前,三叩九拜後便退了出去,景文帝把他叫到旁邊的一座偏殿裡,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不用憂慮,一切都在朕的掌握之中,聖人駕崩前曾立下遺詔,不禁民間的嫁娶聲樂,你和嘉樂郡主四個月後的婚事不僅要辦,還要風光大辦,現在,你要去幫朕做一件事。”
按照本朝的規定,皇帝或者太上皇駕崩,舉國都要服一年的哀,這期間不允許辦任何喜事,不過這針對的一般都是王侯將相,文武百官們,普通百姓家偷偷摸摸辦了也就辦了,自古以來皆是皇權不下縣,沒幾個官會斤斤計較的去管這些。
但像賈瑜這樣一舉一動,一言一行,哪怕是放個屁都備受世人關注的大人物就必須嚴格遵從,只要他敢冒天下之大不韙,照樣按預期和林黛玉完婚,御史言官們定會拼了命的上書彈劾,抨擊他公然蔑視皇權,和國法體統對著幹,這是十惡不赦的重罪,景文帝屆時想保都保不住他。
不得不說,太上皇做了個正確的決定,這個遺詔會贏來一片好評和讚美,嫁不嫁,娶不娶,都是無太大所謂的,最關鍵的是還禁聲樂,也就是說一年內不能逛窯子,不能在家裡開宴會,這誰受得了。
“請您示下,臣定當竭盡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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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月前,駐金陵府的錦衣衛把甄家這麼多年以來的罪證都調查清楚了,你也知道,聖人早年曾四次東下江南,巡視海疆,甄家接了三次駕,但他們家所花費的銀子絕大多數皆是監守自盜得來的,這是明目張膽的欺君,你三日後去金陵一趟,把甄家三族全都押解上京治罪,此事事關重大,交給別人朕不放心,思來想去,只能你去,況且你們錦衣衛也是做這個的。”
賈瑜早料到太上皇死後,景文帝會對他遺留下來的舊臣進行一次徹頭徹尾的大清洗,可以理解,一朝天子一朝臣嘛,只是不曾想來的會這麼迅速,這麼激烈。
“是,恕臣斗膽,不知陛下欲治他們家何罪?”賈瑜暗道甄家就要這麼的完了。
景文帝似笑非笑道:“朕倒是想起來了,你把你那族姐嫁給他家二房嫡長子了,嗯,看在他家祖上也曾為國朝立下過幾分功勞的份上,只抄沒他們家的資產,另貶為庶人吧,男丁三代以內不得科舉入仕,女卷不得嫁入官宦之家,這大梁第一世家的名頭吶,是時候換人做了。”
“陛下英明,聖人新喪,不好大開殺戒,以免鬧得風聲鶴唳,人心惶惶。”
......
鑑於太上皇三次御駕親征時創造的赫赫之功,綜合群臣的意見後,景文帝為其上廟號“武”,史稱“梁武宗”,這是一個寓意不錯的字,符合他的生平事蹟,諡“憲天崇道英明神聖昭德顯功寬仁至孝睿皇帝。”
他有遺言謂景文帝:“今死,不可厚費。不禁嫁娶聲樂,民間一切照舊。且葬者,藏也,欲人之不見。自古聖賢皆崇節儉,惟無道之世,大起皇陵,勞民傷財,徒增損耗,為有識者恥笑。但請依山而葬,不須起墳,無用棺槨,所須器服,皆以木瓦,從簡送終,則是不忘朕也。”
景文帝遵從遺言,將其葬於長陵。
是非功過,自有後人評說,他的隕落,意味一個時代至此落下帷幕,也意味另一個時代正式拉開帷幕,二帝同朝的滋味只有景文帝最清楚,做了二十多年的“實習生”,他終於迎來了“轉正”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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