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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讓時間線回到賈瑜出發後的第五天。
河南道,開封府,黃河岸邊。
“仲卿?你怎麼來了!”
揉了揉眼睛,確認自己不是在做夢後,陳淳大喜過望,丟掉鐵鍬,握住賈瑜遞來的手,利落的爬出深坑,想給他一個大大的擁抱,這是他們五人組常用的打招呼方式,和不熟悉的外人才會行拱手禮。
賈瑜後退了幾步,指著胸前那條面目猙獰,張牙舞爪,腳踏大海戲紅日的四爪金龍,嬉皮笑臉道:“陳知府,男女有別,男男亦有別,大庭廣眾下兩個大男人抱在一起,影響多惡劣,多不像話啊,而且你的衣服也太髒了,瞧見沒,我這可是聖上御賜的紫金斗牛服,可著整個河南道都找不到第二件,要是染髒了可就不好了。”
這幾句只是活躍氣氛的玩笑之言,賈瑜緊緊抱住陳淳,用力拍著他的後背,含淚道:“我的好兄長,你的衣服雖髒,但你的心靈和山頂的白雪一樣,比誰的都乾淨,一別兩年,弟無時無刻不在想念你,蒼天有眼,終使你我兄弟二人在此重逢!”
陳淳亦是熱淚盈眶,一遍遍重複著“賢弟,愚兄也想念你”,二人平日裡雖然保持著書信往來,但一紙蒼白無力的話語闡述不了這份地久天長的情誼,遙想當年,賈瑜意氣風發,篤定春風得意馬蹄疾,不信人間有別離,可到了後來,他才慢慢的發現魚沉雁杳天涯路,便始信人間有別離。
百姓們都很好奇與知府大人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的俊美少年究竟是何方神聖,和他共事過的馬防禦使解釋了他的來歷,說前年黃河決堤時,朝廷任命他為巡按御史,趕赴災區一體領導軍民抗洪救災,處決了一批貪官汙吏和無良商人,並且制訂了一項又一項拯救十幾萬饑民於水深火熱中的舉措,為了給上千名孕婦們補充奶水,他一個月沒吃一口肉,沒日沒夜的在第一線發號施令,數次活活的累暈過去,開封府當下一百二十萬父老鄉親和無窮無盡的子子孫孫都欠他一份恩情,城中慈德廟中供奉的三個人中有一個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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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大恩人吶,鄉親們,都快來給侯爺磕頭啊!”
不知是誰喊了一聲,百姓們紛紛放下手裡的活計,呼朋引伴,攜老扶幼的跪了下來,人越聚越多,在短短一盞茶內就把陳淳和賈瑜圍的水洩不通,不少在他的庇護下才得以倖免於難的百姓更是感激到淚流滿面,振臂高喊“多謝侯爺活命大恩!”
同樣的場景,賈瑜之前在臨安府時也經歷過,看見人群中還有白髮蒼蒼的老人,他站不住了,先跪下朝四面八方各磕了一個響頭,然後站起身,環視一圈,高聲道:“承蒙大家的厚愛,但我當不起大家的跪拜,大家要謝還是得謝聖上,災難發生時,他老人家伏地痛哭,祈求上天把所有的處罰全都放到他一個人的身上,不要傷害他受苦受難的子民們,若不是此等仁君當世,我們豈能有現在的好日子?”
百姓們深以為然,在陳淳等一眾官吏的帶領下,面朝京城的方向,畢恭畢敬的三叩首,山呼“萬歲”,禮畢,百姓們依依不捨的各自散去,正好到了午飯的時間,陳淳調侃道:“仲卿,你來的太突然,況且此地不比京城,愚兄也沒什麼好招待的,不知一碗羊湯,一塊炊餅能入貴口否?”
“那當然不能啊,因為不夠,憑我的胃口,至少三碗羊湯和五塊炊餅才能填飽我的肚子,我的貴口海納百川,不管是山珍海味還是粗茶澹飯,都是能入一入的,說起來,吃膩了國公府邸廚房裡的珍饈美饌,偶爾能換換口味還是很值得期待的。”
二人相視大笑,手牽著手來到河岸上一棵茂盛的柳樹下,招呼賈瑜坐下後,陳淳讓小吏去把回開封縣縣衙處理緊急公務的李信請來,再讓陳二通知伙房上飯菜。
給賈瑜倒了一碗涼開水,陳淳笑道:“聽聞你覆滅安南,功封冠軍,我和子雅激動不已,宿醉到天亮,他更是逢人就說‘國朝第一位冠軍侯是我的兄長’,他不是在炫耀,而是在為你驕傲,咱們五個人中,就數你最有出息,對江山社稷的貢獻最大,其次就是伯宣了,他在信中跟我說,他立了一個大的戰功,現已晉升為二等伯,有你們兩位在前線保家衛國,億萬蒼生才得以太平度日,只嘆百無一用是書生啊,來,愚兄以茶代酒,敬你們二位一杯!”
陳淳舉起粗陶碗,和賈瑜遠眺正北方向,隔空與駐紮在一千五百多里外大同府的上官文淵喝了一杯,坐下後,他循問起賈瑜剛才那句“老陳,你要老婆不要?”是什麼意思,難不成自己這位異父異母的親弟弟要做回月老,給自己牽牽姻緣線?
“彥章,你看看我,比你還小三歲多,除了你弟妹,另有九房妻妾,一大群姨娘和通房丫頭,而你呢,老大不小了,至今還是孤家寡人一個,你不愁,伯父伯母不愁,我都替你愁,你是國朝最年輕的知府,功成名就,年少有為,業立了,也該成家了,娶一賢妻良母,相濡以沫,舉桉齊眉,再生幾個大胖小子,天天散了衙,回去娛妻弄兒,闔家歡樂,豈不美哉?”
陳淳默然不語,明顯是有心事,賈瑜不由得心頭一緊,試探道:“你莫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或者有意中人了?彥章,你我是穿一條褲子,吃一碗飯的手足兄弟,親密無間,有什麼話是不能對我說的?”
一個猜測從賈瑜的心底一閃而過,他該不會有那方面的問題,亦或是有龍陽之好吧?也不對啊,自己對他也算是知根知底,後者根本不可能,前者倒是有可能,不過問題不大,生理和心理雙管齊下,是可以治癒的,但千萬不要有意中人,若是那樣,自己就沒辦法把迎春許配給他了。
就在賈瑜胡思亂想,患得患失之際,陳淳忽然問道:“仲卿,恕愚兄直言不諱了,卻不知榮國府的二小姐婚配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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