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疑惑著接過來展開,眼睛驀地睜大,雙手忍不住顫抖,那張薄薄的a4紙突然變得彷彿有千斤重一般。
那赫然是一張“判決書”!
上面有羅希的姓名、生日、住址以及生前職位,那些敘述經過的部分她都一帶而過,視線只集中在最後一句話上:
一)……撤銷軍事法院第3號判決;
二)宣告羅希無罪。
無罪——
羅溪盯著這兩個字久久移不開目光,直到它們漸漸變了形、糊成一片。
一滴淚水滴落在那張判決書下面的大紅印章上,接著是兩滴、三滴……
凌冽一把將她攬進自己懷裡,輕柔的撫著她的長髮。
為了一雪前恥,她差點兒再一次被炸得粉身碎骨。
可看到這兩個字,她恍然覺得,一切還是值得的。她也明白了凌冽帶她來的用意。
她抬起頭來,凌冽用大手溫柔的抹去她眼角的淚痕。
“我現在可以有自己的墓了。”羅溪。
“還早,”凌冽立刻反駁道,“等再過幾十年,你要跟我一起入遲家的墓園。”
她聽了,突然破涕為笑,覺得自己的話有點兒荒誕。
他又看看墓碑上那行刻著她名字的字:“就這樣吧。”
彷彿有很多話要,但一切又盡在不言鄭
他們一起朝墓碑鞠了躬,牽著手,安靜的穿過墓園走了。
“累不累?”凌冽問。
羅溪提議他們沿著墓園外的路步行一段,讓大島開車在後面慢慢跟著。
“不累,今心情好。”羅溪自然的歪著頭,輕輕靠在他肩膀上。
自從結婚以來,他們還從沒這樣悠閒的散過步,對於一般的夫妻來,這應該是件很平常的事。
就像這樣普通夫妻間平常的事,他們還真沒有一起做過多少。
這條路不寬,只有兩車道加兩側窄窄的人行步道,現在不是掃墓的日子,幾乎沒什麼人。
春季過半,道路邊的法桐樹已經翠油油的有些茂盛的樣子了。
“以後咱們老了,就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待著,每像這樣散散步、看看風景……再養只狗,不,養兩隻每人一隻,每帶它們一起出來。再養兩隻貓看家……或者開著房車出去環遊世界……要麼……”
凌冽聽她漫無邊際的著,心裡有種新鮮的興奮感,他們似乎還從沒有聊過未來。
在那之前,他總隱隱覺得,他們的未來很遙遠,像是觸控不到的東西。
可這會兒她心願已了,聽她侃侃而談,似乎那已是件近在眼前的事,而且在她計劃的未來裡會一直有他。
他已自動忽略了那些貓啊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