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平順有社戲,在廣場那臨時搭建了臺子。
社戲的樂趣雖然稍缺,但對於一般沒有太多娛,夜間吃完了飯來聽幾場戲也不錯。
裴允樂自然是沒見過的,晚上吃過了飯,非得拽著陳青棠出門來討個樂子,當然了,順帶上雞毛一起去。
黑瓦下的紅燈籠在白牆上對映出一抹圓紅,大多數人都往同一個方向趕,河流旁的兩條石板青苔路便顯得擁擠起來,甚至有些人還得往石臺上的木橋上站。
裴允樂不認路,她自然是能隨著人流走,可是這種獨處的陌生感讓她不喜歡,時不時去確定陳青棠還跟在她身後。
“陳青棠!”
從旁邊擠過來一個人剛好插在她們二人中間,裴允樂不由得皺上眉頭,她還得牽緊繩子,以免雞毛亂跑。
她往旁邊走,伸手想把陳青棠給拽上來,哪想到對方也想來扯她的衣角。
人流湧動之間,兩人的手指相扣,甚至還沒蹭到手心裡,只是這麼輕輕勾住。
裴允樂的手立馬僵住,她正苦想怎麼保持這個姿勢,指腹比掌心先一步分泌出密汗,兩人的手指微濕,減少了摩擦力,那三四根手指更是吸不住對方的牽引,在人群中,就這麼輕而易舉地分開了。
畢竟,誰也沒有主動進一步去蜷縮手指。
不過這麼一下,倒是把人成功帶到自己的身邊,兩人並肩而立。
裴允樂的手垂落在腿側,雖然已經布滿了汗,但是她卻忍住沒有擦掉。
那邊的戲還沒看上,這邊的戲已經結束了。
“陳青棠,我們什麼時候才能擠出這兒,都快擠成沙丁魚罐頭了。”
陳青棠搖頭,如果不是裴允樂想來,她壓根就不會主動來這兒受罪。
“廣場那兒有位置嗎,還是說要站著看啊,要聽幾個小時啊?”
針對這三連問,陳青棠把人拉進旁邊一個巷子,裴允樂話語一頓。
月光如水瀉下,周圍是狹窄的昏暗,巷口處有橘黃色的燈光卻照不進來。
外頭嘈雜又熱鬧,悶熱又躁動,這裡安靜又孤寂,潮濕粘膩。
這樣的環境是很適合做點什麼事情的。
裴允樂在想著自己的那出戲是否未完,陳青棠卻徑直往前走了。
雞毛吐著舌頭,尾巴時不時甩在裴允樂的小腿上。
“我們倆要去哪啊,難道有小路能抄過去?”
陳青棠沒應她,兩人共同拽著那根牽引繩,一前一後走出巷子,旁邊是鄉間小路,濕潤的泥土被踩在腳下,四葉草布滿整片地。
山腳下有幾個賣炮仗煙花的小販,社戲看完之後會放煙花,家長們也會放鬆對孩子的禁錮,眾人同樂時允許她們買點炮仗放。
陳青棠拽著繩子走不動了,她原以為是雞毛不肯走,回頭一看是裴允樂站在賣煙花的攤販前。
“我們倆也買點什麼東西來放吧,比如什麼仙女棒之類的。”
陳青棠拿出手機,在上面戳戳點點打下話:山上放這個會不會很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