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允樂理了理床上唯一的一個枕頭,抓過被子蓋在身上,又對著陳青棠拍了拍床。
“沒事啦,我到時候給你做,或者我們倆一起做,然後我給你看一下怎麼進這些貨最低價,雖然我朋友不怎麼樣,但是隻要能賺我的錢,她們肯定會很樂意來‘幫’我一把的,反正也比外面的便宜,是吧。”
“睡吧,看來我這個十塊錢薪資的工人還是挺有用的,你以後從哪找我這麼個黑工,還不趕快抱緊我的大腿。”
陳青棠嘴唇一扁,似哭非哭。
見狀,裴允了些什麼,連忙從床上爬起來,“你怎麼了?”
陳青棠晃了晃她綠油油的頭發,隨後雙臂一張,抱住裴允也不肯把臉別過來。
“誒呦,給你感動壞了,算了,今晚上先別抱大腿了,先抱我腰睡覺吧。”
兩人躺在一個枕頭上,平常這樣緊貼著必定要出一身汗的,但最近降了溫,被子裡溢著暖氣和香氣,窩在裡面倒是很舒服。
裴允樂腦子裡在思索著捕夢網的具體操作,正想著樹枝做可能容易斷掉,或者換成金屬圈的也不錯,甚至不需要自己親手去矯正形態了。
剛想到這兒,眼皮越來越重,抵著陳青棠的額頭,兩個人一起迷迷糊糊睡著了。
雖然床頭還沒放捕夢網,但也做了個美夢。
天一亮,陳青棠就準備去批發廠先看看。裴允樂告訴她自己朋友還沒答複。
陳青棠固執地告訴她一個道理:熟人殺熟。
裴允樂啞然失笑,她當然知道這個理,但見著陳青棠不肯同意,她也沒辦法,只好讓陳青棠自己去。
她本來也想跟著去,生怕陳青棠被騙了似的,但是陳青棠開了小賣部這麼多年,就算生意小但人也不是傻的,更何況她還要去上班,也不敢隨便請假,只好乖乖地去了診所裡混光陰。
不過兩日,陳青棠就把原材料準備好了,想著小孩都喜歡些花花綠綠的鮮豔東西,她特地又買了些彩線和琉璃珠子。
至於周邊,裴允樂想辦法去進了一些貨,當然不是什麼小卡吧唧之類的正貨,不過是一些自印的圖案或者畫冊,甚至那紙張都還很粗糙,不過總會有人買的。
兩人湊足貨已經花了一週的時間了,幾個大紙箱子都堆在陳青棠的房間的一角。
裴允樂挑出一根金屬線圈,再把剩下的材料整齊有序擺放在桌子上。
“這個圈呢就是最基本的框架,它已經是成品了,我們就不需要再去動它了,下一步就是拿彩線綁在圈子上,然後按規律交叉成網狀……”
裴允樂一週裡要上兩次晚班,從早八點要一直上到晚十點,如果有病人,可能還得待得更久一些,但不管是什麼班次,她也一定要擠出本就不寬裕的時間來和陳青棠一起做。
一是材料太多,製造耗時,她不想讓陳青棠一個人太累,二是她做的這一切本就是為了陳青棠,只要再努力點,就可以把這段地獄般的時限縮短。
自從那次那陳青棠最後睡一張床後,不論在她房間待到多晚還是要回去自己的屋子,想著在泡腳的那十來分鐘再看會兒書,一知半解的狀態太難熬了,這對病人也是很不負責。
有時候裴允樂累得躺在床上都睜不開眼,覺得最近簡直堪比高考,不,比高考還累,高考是累心累腦,這個不光累心和腦子,身體也是被折騰夠嗆。
林子蘭懲罰她過的苦日子,自己終於是主動過上了。
裴允樂撐著幾乎要被502膠水黏住的眼皮,關了書往床上撲去,但是她一點都沒覺得苦,她把這個叫做充實,只要熬過去就是好日子。
小時候看過的童話書,公主也要歷經困難才能得到幸福,裴允樂在腦子裡混沌地想著她們契合書中的哪位公主。
思來想去也沒覺得誰符合,裴允樂抬了一下手指,算了,套別人的故事有什麼意思,到時候她自己拿筆寫一篇獨屬於她們倆的童話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