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切成條狀怎麼切,這樣?還是這樣?”裴允樂小聲嘀咕,她在家從來不做飯,沒人做她就不吃,反正也餓不死,撐不住大不了點個外賣。
她又劈了一次那可憐的食材,被削去半個身體的餌塊粑終於撐不住崩到地上去。
裴允樂心裡默唸著三秒不沾灰,立馬轉身彎下腰去撿起它,比東西先映入眼簾的是陳青棠的白色鞋子。
她揚著頭,從下而上瞥見陳青棠優秀的面部折疊度。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走路怎麼一點聲都沒有。”裴允樂握著刀,訕訕地笑。
這廚房震天響,陳青棠剛回來的時候還以為哪裡要炸了。
她看了一眼菜板上的狼藉,又聽到裴允樂的聲音:“今天本來想煮湯。”
而後她回頭看見裴允樂抿著的唇線,嗡聲嗡氣的,像個即將搗蛋,但還沒成功就被抓包的倒黴孩子。
“可以嗎?”裴允樂有些心虛。
陳青棠想了想,那不如直接煮成一大鍋,餌塊粑也是飯做成的,可以填飽肚子。
她沒舉動,只是把地上的小白菜從袋子裡掏出來,又從冰箱裡拿了今年去吳家新做的火腿,取了兩節。
見陳青棠這樣,當是預設了,裴允樂心裡揣著點蜜意,手裡的餌塊粑似乎也沒那麼燙手了,她握著刀走到菜板前,又不知道如何下刀了。
她本來想放下菜刀讓陳青棠來切,但是又想到什麼,把準備撒手的菜刀又拿了起來,隨後才睜著一雙可憐的眼看向陳青棠。
“你能不能教教我怎麼切,我不會切成條。”
陳青棠心裡默嘆了一口氣,這人的生活自理力真是為負數,能活這麼大也是個奇跡。
她掀起眼皮看向裴允樂,不知道是不是屋裡潮,又或者是裴允樂還帶著外面的涼意,連同著她的眼尾還帶著一抹濕潤,連鼻尖都是紅的。
陳青棠走近幾步挨近她,另一隻手從腿側伸出來。
裴允樂握著刀沒放,“你過來點拿,萬一沒拿穩掉下去,我們倆的腳就廢了。”
陳青棠不理解,這菜刀離菜板邊緣還隔著十萬八千裡。
但是看著裴允樂那麼怕,她還是照做了,三根手指依次攀附上刀把,鐵上沒有一點溫度,很涼,意味著裴允樂的手心是冷的。
隔著這個距離,她嗅到裴允樂身上有一股綠葉花香味,宛如酸澀的青草揉成汁水噴發而來,加上外面冷涼,添了幾分雨後的幹淨泥土味道。
整個人都是清冷的,這是陳青棠腦子裡第一個反饋出來的資訊,隨之而來的第二個資訊是裴允樂怕雨也怕冷。
在完全接手菜刀之際,陳青棠的手指試探著劃過裴允樂的,涼與溫在這極短的時刻裡,碰撞在一切産生了極端的反應。
她在摸我?裴允樂第一反應是這個,手臂已經自然垂在身側,但被撩過的地方像是燃起了火星,順著圓心向外不斷焚燒,燎到耳根都泛起熱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