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接受,你什麼時候找到工作了我就讓你回來。”
說完,這通電話終於是掛了,最炫民族風嘎然而止。
裴允樂整個人像是洩了氣的皮球,垂敗在冰涼的水泥地上,便像一隻裹了鹽的死鹹魚。
工作,在醫院實習過一年的裴允是生不如死,讓她再去找工作,現在是不可能的,不玩夠了是不可能的。
她那雙深棕琥珀色的眼滴溜溜地轉,入目的是灰白的牆,木色的桌,還有鋪著紅格子床單的小床。
裴允樂秉著小強精神,在哪兒被打倒就在哪睡下,這兒看起來也挺不錯的,哪不能活,除了沒錢以外也沒什麼缺點了,不就是不能吃香的喝辣的,蹦迪打牌。
不過,說起錢,好像沒有是真的不能活。
裴女士的金額加起來才堪堪超過十塊,買張大巴票都要320啊!
裴允樂開啟手機,一鍵群發給朋友:誰借我500塊。
二十分鐘過去了,也沒人回她,彷彿上面那些99+的訊息只是剛才的幻覺。
在第三十分鐘的時候,收到兩條訊息,其中一條回複是:你是本人嗎?
另一條:你媽說不準借錢給你,要不然把我打眉釘的事告訴我媽,我媽是老師,能半夜從床上給我抽一頓。
裴允樂看了半天,又是一鍵群發:呵呵:)
她把手機丟回去充電,躺在床上閉著眼並且對自己的本性進行了深度剖析。
大學的時候,她看著室友做兼職,她來了興致,也想著去在校門口粉店兼職,只負責端盤子洗碗,還不負責煮粉點餐。就這樣做了六天,裴允樂跑了,得了160塊錢,從此立下一個fag:永生不做打工人!
更別說實習那段日子給裴允樂折磨得人模狗樣的。
回憶如潮水般來得快,去得也快,這床板太硬,她有些不滿地翻了個身繼續思考。
話又說回來,這小鎮也沒什麼店面,更多的還是夫妻小店,她實在是不想太累。
忽然間,裴允樂從床上坐起身來,轉過頭看向隔壁。
旁邊不就有一個現成的小賣部老闆嗎,看她這麼年輕,應該很好相處,如果能去她店裡幫幫忙,賺夠這320塊就夠了。
陳青棠,舌尖要從上顎向下抵過三次,最後貼在齒後,才能發出這三個字。
裴允樂在昏暗中不自覺地念出這個名字,她還是第一次這麼反複碾讀別人的名字,唇角不自覺揚起,有些必要成功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