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幸村大人!”忍足齒關發顫。
“忍足君無需害怕,你二人現下在我的結界之中,沒人看得見你們。”,
許是這一夜發生了太多超出忍足謙也認知之外的現象和事情,他直愣愣地站在原地,不知作何反應。
倒是吉田湘島回過了神,拉著丈夫跪在地上,“幸村大人!我們二人被妖人所害!求大人施以援手!”
“哦?”幸村靜靜俯視二人,“有著等事?勞煩姑娘說來我聽。”
那女子眉心微微展開,一雙淚眼看向幸村,“小女子吉田湘島,我夫君是……”她頓了一下,一咬牙,“我夫君是忍足謙也。”
她一句話向幸村表達了自己對夫君易容之事已經知情,卻見幸村面上並沒有甚麼變化。
她緩了一口氣,繼續道,“感謝當日您和仁王大人出手相助。”
“其實大人可能有所不知,我那時候不是因為思念成疾,而是被人下了情蠱,所以才發了瘋病,命懸一線。”她神色哀慼,“下蠱之人正是我夫君的兄長,原來的忍足鬱士!”
幸村歪著頭,神色不悲不喜,“他兄長下蠱?此話當真?”
“千真萬確!”那女子作勢就要立誓,“好在當時謙也易其容貌,頂了忍足鬱士的命格,又以真情喚我,才使得我逃過一劫。”
幸村似乎對他們愛恨糾葛的往事無甚興趣,只輕飄飄問,“那如今又是何故?”
“回大人,今夜早些時候,有一黑袍的妖人忽然破門而入,對著我二人揮刀就是亂砍,家中僕人……”她說著,便落下淚來,“他們為保護我二人逃出,撲上去同那妖人爭鬥,卻都是、都是被殘忍殺害了的!”
耳中聽聞妻子的痛泣,忍足謙也似乎漸漸回過神,將妻子攬在懷裡輕聲安慰。
卻是忽聽幸村一聲冷笑,背過身去,自顧自在同什麼人說話,“他們一個殺了兄長,取而代之,一個操控無辜家僕,致使他們殞命,到如今,還想要騙我,求我幫忙,你說,哪有這樣的道理?”
“不!不!”忍足謙也只聽到了前半句,精神便崩潰了,“我、我我沒有殺害——”他只說了個開頭,卻潰敗了,轉而喃喃低語,“我那時……不是有意殺兄長的……我,我不想的……”
那日的情景似乎再次浮現腦海, “是他先向湘島下蠱的,他用這樣的手段奪我所愛,我那日只是想要同他辨明,勸他回頭是岸的……可是我太憤怒了,昏了頭……”忍足謙也痛苦地抱頭哽咽,“當我在清醒過來的時候,兄長他,兄長他已經墜下山崖了……”
“你推他下山崖,是也不是?”
“殺了他,卻惦念吉田小姐和她家族的權勢,所以順水推舟,取而代之,是也不是?”
在幸村淡淡的質問中,忍足謙也的嘴幾度張張合合,似乎是在承認和否認之間拉撤,終是一個字也吐不出。
幸村並不是真的要從他這裡得到驗證,他似乎又在對那虛空中的人說起話來,“我再告訴你個秘密,那蠱,是吉田湘島要下給這忍、足、謙、也的,只可惜,被他那好哥哥誤食了去。”幸村的聲音裡帶著毫不掩飾的嘲諷,一字一頓。
忍足謙也如遭雷擊!
往事走馬燈一樣在忍足謙也腦海中閃過,女孩無意間被他窺見的苦楚,她受到的脅迫,她戳穿他易容後的寬容和勸慰……
至此他才知道真相竟緣起此處!
原來,這一切罪孽,皆是因你而起!
驟然得知事情始末,忍足謙也目眥盡裂,他一寸一寸僵硬地轉回身去看他的發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