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仁王喉頭一動,藥丸已悉數吞下,人當即便暈了過去。
若人弘暗自咬緊後槽牙,強行收束旁的心思,從自己的瑪瑙櫃裡摸出鬱黑色的刀,提一口氣屏息對準仁王臉上劃下。
他操縱著刀刃自額上緩緩到了耳前,往下頜轉去。就這樣在仁王臉上劃過一圈,揭開一小片面皮。
他下刀極淺,劃開了麵皮卻並未傷筋動骨。可輕紗軟張外的眾人不知其中關竅,只看見仁王的臉皮一點點被若人弘掀起在手中,少不了都要倒吸一口冷氣。
帳內,若人弘眼下顧不得其他,睜大一雙眼在那半開的臉面上操作著,一點點將麵皮剝離下來。
這麵皮和底下的臉幾乎已經融合,若人弘心道仁王雅治這面具果然是戴得太久了,更是潛心下來一點點剝離,不覺間已是大汗淋漓。
終於,一炷香後,若人弘的脊背終究一鬆,將手中完整玻璃的一張皮質的物什小心地浸泡在清水之中。
若人以方巾擦淨了額上沁出的汗,定了定神,再去看如今眼下仁王原本的這張臉。
這張臉無端讓若人弘覺得有幾份熟悉,好像遠在天邊,又好像近在眼前,可他端詳了片刻也想不出倒底是在哪裡見過。
藥香嫋嫋。
眾人只聽帳內傳出一聲大大的哈欠聲音,緊接著榻上的人忽然動了。
“哎喲,你撕的時候也太不小心了吧,我臉好疼。”仁王一邊悠悠坐起身,一邊抱怨著。
若人問仁王要不要鏡子。仁王手一揮,說不必,自己知道自己長什麼樣子。
然後他忽然湊近對方,眾人之見帷帳內,仁王不由分說,板著若人弘的肩膀將人扭了個方向。
“大人?”眾人只聽那若人弘剛想開口詢問身後的仁王意欲為何,後面的話還未開口,他整個人竟直挺挺地栽倒在那榻之上。
“可算輪到我了。”身後的仁王拍拍手,“你且先好好睡上一覺,休息一番。不必謝我。”
說罷,仁王草草將若人弘擺正在榻上,從袖中抽出一卷物什,坐在矮凳上觀察起來。
“咦?”他發出一聲帶著疑惑的輕呼,片刻後笑了一聲,將手中薄薄的刀片隨手扔了回去,又翻找出一塊方正巴掌大的小布塊。熟料那布被仁王抖開之後,抖開竟然是縱橫兩米來寬。
仁王將麻布罩在自己身上,重新坐下,這才再次伸手去摸若人弘的臉。
幾番摸索,不一會兒便定在了若人宏臉側。
旋即他深吸口氣,雙手猛然一拽,只見數道交錯的金線從瞬間將若人弘的臉上被拉起!
眾人只見又鮮血直直濺射在幔帳上,登時有人驚撥出聲。
仁王甩開手裡的金線,徑自抓起巾布擦臉,在他身邊的榻上,若人弘的整張臉被金線割裂得四分五裂,形狀甚是駭人。
擦幹淨了自己,仁王才又施施然回過身去。
他一手拿著天淨紗的絲帕吸去若人弘臉上的血水,一手在其傷口處倒上半瓶桃紅粉末。
很快那血就止住了,帕子上卻還是潔淨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