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航妻子說:“話也不能這麼說,沒準是他倆心甘情願愛上了呢,都對她上趕著。感情的事誰能講清楚。”
女人說:“一個巴掌拍不響,你呀,少見多怪,還是思想太端正了。”
潘航妻子說:“不過……我記得當初白行樾早回國了呀,在北京沒待幾天就去外地了?”
女人說:“嗯啊,陪寧夷然去見女朋友,然後寧夷然回來了,他留下了,和那女的暗度陳倉。”
“我的天……這麼炸裂。”
“可不。這世道什麼瓜都有的吃。”
周旋耐著性子聽到一半,抬腿走過去,高跟鞋踩地的聲音清脆作響,打斷了她們聊八卦。
潘航妻子一愣,很快掛上笑臉,當作無事發生:“這麼巧啊。”
女人捋捋頭發,跟著招呼了一聲。
周旋看了女人一眼,認出對方是白行樾和寧夷然的同學,吃飯時主動跟她搭話的那個。
女人被盯得心虛,笑說:“怎麼了呀?我臉上有東西嗎?”
周旋也笑:“沒東西,就是看上去挺扭曲的。”
女人笑容僵在臉上。
知道她都聽見了,潘航妻子想說和兩句,周旋又說:“嘴長在你們身上,我管不了,但是做人留一線,別把路都堵死。”
說完,周旋沒看她們反應,徑自繞開,進了洗手間。
外面的雨下得更大了,蓋住了身後的議論聲。
明知道不該,周旋還是被這些以假亂真的說辭搞得心煩,猛地擰開水龍頭,拿涼水涮手。
她站直了,看著鏡子裡的自己。
一語成讖,當初顧慮的事情果真在接二連三地發生。
她到底還是捲入了一段混亂複雜的人際關系中——寧夷然本身,以及周圍的共友圈子。撕開那層你好我好的表皮,牛鬼蛇神全露頭了,背地裡誰都沒必要給誰面子,想說什麼說什麼。
原本只是分手後再戀愛,就只是這麼簡單的事,因為多了份“兄弟情”,所有人都能站出來踩一腳,說三道四,指出這行為有多不道德。
她可以不在意網上那些人,但沒法不在意這些相幹的人。
比起白行樾身邊的朋友們怎麼看她,周旋更在意他們如何看待白行樾——她怕他因為她被人看輕。
周旋在洗手間待了快二十分鐘,等到心口沒那麼堵了,若無其事地回到包房。
裡頭熱鬧不減,潘航妻子和女人見她回來了,相互對上一眼,視線在空中一個來回。
周旋權當看不見,坐回座位。
白行樾說:“醉了?”
周旋勉強笑一笑:“好像有點,吹吹風感覺更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