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玩了不玩了,受不了了。”鐘自橫把籌碼往外一推,轉頭喊一嗓子,找人替他。
寧夷然偏在這時過來了。
牌桌上靜得微妙,鐘自橫惹不起躲得起,找藉口上洗手間。
寧夷然拉開椅子落座,眼底不悲不喜,不動聲色看著周旋:“來吧,我陪你們玩兒。”
周旋放緩呼吸,沒說什麼,將手裡的牌一股腦塞進洗牌機裡。
剩下兩圈,似乎打的不是牌,而是一場博弈。
白行樾和寧夷然全程零交流,誰也不看誰,真要較起真來,難分伯仲。
周旋牌技不錯,卻斂了鋒芒,時不時偏頭問白行樾打哪張;寧夷然看在眼裡,自嘲地笑笑,拆開手裡那副暗槓,打了出去。
周旋差這張牌湊成十三么,沒接,又輪了兩個來回,陰差陽錯自摸了海底撈月。
大滿貫,一家贏三家輸。
短發女人坐不住了,有意無意說:“人都說情場得意賭場失意,這倒好,簡直連吃帶拿啊。”
這話沒人接,女人努努嘴,戛然而止。
潘航試圖緩和氣氛,聊起別的:“對了老白,我聽說平谷那邊打算批塊地建度假村,有什麼小道訊息沒?”
白行樾淡淡道:“最近沒去看我爸。”
潘航惋惜得不行:“我還以為能跟著喝口湯呢——你說說你,這些年但凡投點兒什麼,總想著叫上老寧,怎麼,就他是你親兄弟,我們都是表的唄。”
白行樾沒接這話茬,問周旋:“累不累?”
周旋說:“不太累。”
“還玩兒麼?”
“玩吧,反正沒什麼事做。”
短發女人笑了笑,見縫插針:“你們男人一天只想著錢錢錢,我最近倒聽說一有意思的點。”
潘航順勢下臺階:“什麼啊?說來聽聽。”
女人說:“知道現在外遇和出軌的培養皿是什麼嗎?”
潘航眼皮一跳,意識到不對,噤聲了。
女人自顧自說:“要麼在麻將桌上,要麼在酒局飯局,要麼……就是工作上的獨處,累了難了相互噓寒問暖一番,時不時約個飯,這感情不就越處越有了嘛。”
白行樾食指輕扣下桌面,似嘲非嘲地彎了下唇角,正要開口。寧夷然猛地將一張牌甩到桌上,“嘭”一聲脆響:“有完沒完?”
女人嚇一跳,撫著胸口驚魂未定:“我又沒針對誰……怎麼突然發火啊。”
寧夷然冷笑一聲:“針沒針對你自己清楚,不就重新談了一段麼,犯法了?”
女人壓低聲音:“大哥,你搞清楚,我在幫你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