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上去。
站到她身邊時看她一眼,隨後輕聲道:“你不用憋著。”
席留瓔垂眼看著席離芝的墓碑,沒有抬頭看他。
他們身後的人群在隱忍,墓園裡的樹木在搖曳,枯葉因風而起,發出嗚咽,發出哭嚎。
席留瓔的胸口起伏,淡淡道:“你哥什麼時候回來。”
“中午十二點落地,一點就能趕到。”齊溫祿看她,“抱歉,他不是有意不來參加——”
“我明白。”她打斷他,仍低著頭,“這幾天,可能要麻煩你們應付一下媒體,爸爸和哥哥要處理後事,媽媽……她身體吃不消的。”
席留瓔抬起頭,與齊溫祿對視:“拜託你們,我不想麻煩齊叔叔和阿姨。”
“份內的事。”齊溫祿點頭。
席留瓔輕輕頷首,整個人疲憊到了極點,穿著黑色,身上也籠罩著灰暗,說話、動作、走路都有氣無力,死氣沉沉,經過齊溫祿身邊時輕輕撫了撫他的手臂。
就連隔著皮手套,齊溫祿都感覺到她手心的冰涼。席留瓔走過去後,他回頭看她的背影。
還是那樣纖細,那樣好看。
但沒有從前挺拔。
好像有一座山壓在她身上。
壓得她無法呼吸,長達七年。
這七年席家過得很艱難。
<101nove.eciia因病過世,母親也身體抱恙,外公聞人雍因此身體狀況也急轉直下。
席留瓔複讀高三,為陪伴外公、母親放棄花滑,選擇進修藝術。
席家股市不景氣,集團後繼無人,只有一個和席家沒血緣關系的席談藺在幫襯著。
所以聞人雍臨終託孤,將席留瓔託付給了齊氏長孫,也就是齊溫祿的親哥哥,以此來拯救席氏商業帝國這條擱淺的巨鯨。
一點鐘,席留瓔剛照顧母親睡下,房門就被人輕輕叩響。她幫母親掖好被角,走出房間,外面已經候著一個低眉垂眼的女傭。
“什麼事。”
她已經把皮手套和禮帽脫下,此刻露出了盤著低盤發的圓腦袋。一頭柔順絲滑的金發,面板仍舊白皙無暇,眼下有淡淡的黑眼圈。
“小姐,齊公子已經到了,在和先生談話。”
席留瓔輕皺眉,一邊往自己房間走,一邊說:“幫我把那雙粗跟拖鞋拿過來。”
女傭頷首:“好的。”
她轉進自己房間,把西裝裙換下,穿上居家的睡衣,披件長款線衫,換好後從試衣間出去,拖鞋已經被擺放在門口。她穿上,然後裹緊自己出房間。
到樓下小客廳,人還站在樓梯上就看到裡面坐著幾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