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儒每天都在接各種各樣的電話,席談藺也忙得不可開交,聞人櫻逐漸開始對接子公司業務,也時不時出門會見一些名門夫人。
唯獨席留瓔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只要出門就是往宜和府去。
在家裡休養的這幾天,席留瓔終於把目前的局勢看清楚了。
席家因為聞人雍的過世即將分崩離析,多少雙眼睛盯著準備趁虛而入,多少人想看著席蔻這條巨鯨擱淺,得以分到一些養分,吞下一些血。
聞人雍在世時,江浦市的大腕們都看在他老人家的面子上對席儒敬重有加,但背地裡其實是不認可席儒的能力的。
席儒出生在長夏市,本國的邊陲小城,沒什麼經商頭腦,不然席蔻最初的啟動資金,也不可能從聞人櫻的巨額嫁妝裡面撥。
聞人雍是串聯著四大姓友好往來的主心骨,一旦這條主心骨崩碎,那麼利益網裡面就會出現接二連三的問題。
現在席蔻大廈將傾,理應讓蒸蒸日上的齊泰扶持席蔻,可最後,這個任務,外公竟交給了新起之秀恆鬱。
短短幾天和鬱鈞漠相處下來,席留瓔察覺到,恆鬱的發展勢頭非常猛。
她切身體會到鬱鈞漠工作有多拼命,多瘋狂,近乎像一頭饑火燒腸的餓狼,不知疲倦,難以饜足。
鬱鈞漠是恆鬱集團唯一一個還不到三十歲的高層,他打交道的全都是鬱家的長輩,初出茅廬,卻非常拿得住市場,很有長遠眼光。
前年,恆鬱集團在本國江南區商業與經濟領域最權威的雜志《treasure》中,排名僅在第十一名。
鬱鈞漠上任,一年時間內,恆鬱攀升到了排行榜第六名。
席留瓔關掉電腦,treasure官網頁面被關閉。
房間內很溫暖,別墅裡現在只有她一個人在,聞人櫻、席儒和席談藺都外出有事。
扭頭看窗外。
別墅外的兩排橡樹依舊莊重挺立,但草坪蕭瑟,三四個工人散佈在草坪上,在為草坪做進入秋季的準備。
場景平靜,別墅也寂靜,上下工作的傭人們各司其職,一切都在有序地進行。
江浦上層圈表面風平浪靜,早已暗流湧動。有人投誠席家,相信獨佔鰲頭多年的金獅永遠不會沉睡;有人站隊齊家,相信萬年老二終有一天會站上金字塔塔尖。
所以外公是看中了恆鬱那股氣勢洶洶的沖勁,也擔心齊泰有二心,才在遺囑裡把她交給鬱鈞漠的嗎?
那麼鬱鈞漠和外公交換了什麼東西,讓外公可以這樣放心,這樣相信他就一定不會像齊泰一樣,把席蔻當成上位的墊腳石。
還有,為什麼外公沒給席談藺留任何東西,為什麼把佔比最大的股權給了她,而不是給媽媽。
席留瓔扶額,心煩意亂。
她心裡其實有一個答案。
但那太荒謬了,她不願去面對。
一個月後,江浦市正式進入秋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