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應該是你聽得懂的事了吧?告訴我唄,到底什麼感覺?”她笑著問,“手生,緊張,還是心虛害怕?”
貝瑜緊緊蹙著眉,指尖泛白,手指摳進辦公桌,留下淺淺的指甲印,眼角微紅。
席留瓔的視線徐徐遊離在她臉上,把她窘迫無措的模樣從頭到腳都觀察一遍,直起身,雙手插進衣兜。
“如果不想我收拾瀋一狄的時候順帶也把你收拾了,就趁早脫身。”她說,“不然……”
她走近貝瑜,後者嚇得渾身僵直,死死盯著她,她冷淡地俯視著她,兩個女生的身體越靠越近,席留瓔的左手撐到貝瑜的右手後面,將交在主任備課本上的五千字檢討疊放得更整齊一些。
“你自己看著辦吧。”
甜甜地笑起來,盯貝瑜的眼睛,緩緩抽身,等她額頭上那滴細汗終於滑下去,才一步一步慢慢後退,最後解門鎖,開門離開。
貝瑜憋在胸中的一口氣猛地喘出去,大口呼吸著,後怕地捂住胸口。
這節課下課後,貝瑜失魂落魄地回到教室。沈一狄和邢安楠立刻來安慰她,坐在她座位旁邊說話。
她們說的什麼貝瑜都聽不進去了,滿腦子都是席留瓔的話,反複在腦海中播放。
是的,她被沈一狄迷了心竅。
她家底不殷實,算是一班家境比較差的了。
一班這個大神雲集的班級,有成績好的,也有家境好的,大家有靠成績實力進入一班的,比如柯蕊、邢安楠,也有靠鈔票進來的,比如周朔,還有靠人脈進來的,就是鬱鈞漠、沈一狄這類。
而她和沙子蕙只是碰巧運氣好被分在了一班,自己也爭氣,每次考試名次都能穩在前三十,不然早被一班剔除。
像一班這種金字塔塔尖的尖子班,內部肯定會有歧視鏈。大家的成績差不多,那就只能在家境上攀比。
她們幾個被一班其他女生看不起,而女生頭頭沈一狄卻帶著她們玩,誰會不感激,誰會不想為她做點兒什麼?
貝瑜雙手掩面。
邢安楠愣了:“瑜瑜,你還好嗎?”
她很不好。
她要怎麼辦,要怎麼做到全身而退?
她的爸爸現在是卓靈的保安,在那之前,爸爸因為身體原因找不到工作,家裡就靠媽媽一個人支撐。
和沈一狄一起玩後,她就給爸爸謀了個職位。
這是好事,也是壞事。每天上下學她都避著保安室走,生怕同學認出保安就是她爸爸,家長會也只敢讓媽媽參加。
她要是不和沈一狄玩了,爸爸工作怎麼辦?家裡怎麼辦?媽媽又要怎麼辦?
貝瑜不敢想。
所以只能一直哭,一直哭。
哭到第二節上課,老師進教室才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