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涼,堅硬。
她觸碰一下就不敢再碰了,收回手,重新站直,垂眼看著這塊墓園裡年紀最輕的墓碑。
外婆的歌聲穿透橡樹林,穿透幾十米的距離,穿透越來越磅礴的雨,傳進她耳內:
“愛情是隻不羈的鳥,去無影,去無蹤,誰能捕捉?”
“若它拒你於千裡,任你萬喚難回轉。威逼也好,乞求也罷,全屬徒勞,有人喋喋不休,有人默默無語,那沉默的人兒,不吐一言,卻令我心喜。”
席留瓔閉上眼。
外婆的美聲吟唱闖入耳朵。
她一手握緊了傘柄,另一手攥緊裙擺。
再聽不下去,再停留不了。
轉身大步離開墓園。
墓碑驟然失去傘的庇護,席離芝的照片再度被雨滴覆蓋,幾秒之內,她年輕美麗的臉龐再度模糊。
席留瓔大步流星撐著傘離開了誠園,坐進車,仰靠在後座。
雙眼無神,面無表情地靠著。
回到酒店,八點左右光景,淩譽給她發訊息,問方不方便找她。
席留瓔回方便。
五分鐘,1822房門被敲響。
席留瓔去開了門。
淩譽站在門外,笑:“給你買了安神助眠的宵夜。”
他手裡提的是江浦市著名中醫院連鎖小吃店“養心殿”的包裝袋,她一眼就認出來。
養心殿的東西好,愛吃的人多,還不支援線上點單,必須要現場點。
今天還是週末,可想而知淩譽可能排了很久的隊。
她看向他的肩膀。
沒有雨跡。
“……”
“進來吧。”她側身。
“不了。”淩譽說,“你不是剛被舉報嗎,我進去不太好,免得生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