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玉揚起唇角，比起之前，笑起來要自然許多，“姐姐想，就、可以。”
“今天有沒有被嚇到。”
蘇黛忽然換了個話題，懶洋洋地問。
蘇玉被摸得眯起眼睛，聞言周身不明顯地一僵。
他緩緩掀起眼睫，定定地跟蘇黛對視。
眸子看似乾淨，實則深不見底。
“姐姐——”
是懷疑他了嗎？
也是，姐姐那麼聰明，肯定會懷疑的。
又或者，從一開始，她就沒有相信過他，一直提防著他。
這個認知，令體內一股戾氣不受控制地上湧，逐漸浮上眼底。
“是我們家玉玉做的吧？”
蘇玉死死咬著牙關，看不到的衣領下方，血管飛快被染成黑色，猶如有生命般向上蔓延，在蒼白無暇的肌膚上，似是詭異繁美的咒文。
不——他不想失去。
眼前的人，是第一個對他好的人，她的懷抱那麼溫暖。
蘇玉驀地抬眸，淺金色的眸子已然被一層血色覆蓋。
襯著他精緻恍若天使的臉，給人一種極其強烈的割裂感。
天使的身體內，住著惡魔。
“姐、姐……”
“是因為他摸了我的手麼？”
什麼？
蘇玉身體裡的戾氣好像一剎那靜止不動了。
腦袋被人用力揉了揉，女人的嗓音微啞，透著慵懶繾綣的味道，“下不為例，知道麼？”
蘇玉快要沒法理解蘇黛的意思了，或許他應該再多看幾本書，跟那個叫許志的人類，再學些什麼——
“幹嘛這副表情？以為我要拋棄你嗎？”蘇黛輕笑，饒有興味地坐在床上，俯視著即將黑化的小狗狗，“殺就殺了，那男人本來也不算什麼好人，但是蘇玉，你要記住，我把你從實驗室帶出來，不是想讓你成為一個殺人機器的。”
女人帶著笑的嗓音，聽起來那樣的溫柔。
彷彿是一陣風，瞬息吹去了蘇玉的不安與狂躁。
他安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