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斂眉心一跳,丟下毛筆回過頭去。
室內只開了一盞昏昏黃黃的小壁燈,靠著梳妝檯的女子玉人一般,在暗色裡白的彷彿要發光了。
他輕笑一聲,道:“我來給你暖床。”
蘇黛把毛巾丟給他,在梳妝檯前坐下。
“過來給我擦頭髮。”
衛斂聽話地走過去,平時那雙手只拿刀拿槍的人,只是握著一捧溼漉漉的青絲,分外小心翼翼。
“你父親——我才知道,節哀。”
衛斂沉默了一下,還是低聲道。
這半個月他一直都在外面,也是今天匆匆趕回來的。
剛進城,就聽到了不少有關蘇黛的訊息。
蘇老爺子病逝,蘇家大小姐得到了全部繼承權。衛城在蘇老爺子葬禮時,還在外面招妓,惹怒了蘇大小姐,憤然與他離婚。
衛斂只恨,在蘇黛需要的時候,他沒陪在蘇黛身邊。
蘇黛的目光在鏡子中,與青年心疼的目光交匯。
她彎了一下眼睛。
“我沒事。”
蘇黛是真的沒事,真正的蘇大小姐,早就被蘇老爺子後院兒那群心狠手辣的妾室給害死了。
她有今天的一切,靠的不是蘇老爺子的寵愛,是她自己的本事。
試問若他的兒子爭氣,這家產還輪的到她來繼承麼?
衛斂用柔軟的毛巾把蘇黛的頭髮擦到班半乾,才道:“我去洗澡。”
蘇黛挑眉。
衛斂苦笑,忍不住掐了一把她的臉。
“什麼都不做,單純暖床。”
蘇黛拍開他的手,“本就是來讓你暖床的。”
衛斂笑笑,走進了浴室。
今晚蘇黛沒打算做什麼,蘇老爺子也算是這具身體的父親,蘇黛還不至於連三個月孝期都忍不了。
衛斂出來時,蘇黛已經躺在床上閉上了眼。
聽到動靜只是往裡側挪了挪,拍拍身邊的位置,乾脆道:“快上來,我冷。”
衛斂一怔。
大步走到床邊卻遲疑了,約莫是幸福來的太突然,他還有些不敢相信。
“愣著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