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們進進出出,又個躺在床上的小少年做了套全身檢查。
那位送顧如灼來醫院的好心阿姨沒在他身上找到家人的聯絡方式,好在他穿著的校服是洛城初中的,多方打聽,才終於找到了他的班主任。
顧如灼這一覺睡得很不安穩,在夢裡他被翻來翻去,身上的骨頭彷彿都被碾碎似的。
光刺得他不適地動了動眼皮。
“醒了就睜眼。”
病床旁站了一個男人,考究的西裝與筆挺高大的身形,五官英俊,眼尾淡淡的魚尾紋給他增添了更多歲月沉澱後的男人味。
他像是在打量什麼死物般,望著病床上遍體鱗傷的少年。
唇很薄,盡顯涼薄。
這聲音讓顧如灼一下子從昏沉中清醒。
他醒來的第一時間反倒是向身邊看去。
“我的書包呢?”
聲音嘶啞,一張口開裂的唇角都跟著疼。
“在這在這,顧如灼同學,放心吧,你的書包還在,沒丟!”
聞言,顧如灼的班主任連忙起身,把他的書包拎了過來。
她注意到父子兩人的氣氛微妙,有心緩解尷尬,誇獎道:“顧先生,顧如灼在學校真的很優秀,每次考試成績都是班級第一。他才轉到學校半學期吧,已經飛快跟上我們的上課進度了,是真的很聰明的孩子啊。”
“我姓周,他跟他母親姓。”
等她說完,男人才淡淡道:“自我介紹一下,免貴姓周,周柏譽。”
“啊這……”雖是班主任,但女生實際上年紀並不大,才二十多歲,她尷尬地笑笑,“哈哈哈不好意思周先生,是這樣的,我是顧如灼同學的班主任,您應該已經知道了,我姓錢,錢詩雅,請問關於顧如灼同學的事情,您都瞭解多少呢?身為家長,我覺得……”
“錢老師是吧?”
周柏譽不動聲色地皺了皺眉,抬手掃了一眼腕錶,“我時間不多,請問可以讓我單獨跟我兒子談一下麼?”
錢詩雅只覺得哪裡怪怪的,聞言自然是答應下來。
打了聲招撥出了病房,還不忘替他們關上門。
等出了病房,錢詩雅一拍腦門,總算明白那股子怪異感是來自哪裡了。
那個姓周的男人,看到自己的親生兒子被打成那樣,非但沒有憤怒,反倒冷靜得可怕。
她懷疑——
顧如灼,真的是他的孩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