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下的官員皆是不敢抬頭,身後的護衛也是低著頭,不敢抬頭看。
等蘇逸站穩,謝明眴才一掃眾人,一改他和蘇逸說話的口氣,道:“諸位怕不是跪錯了人,本王此番南下,不過是遊玩,算是個閑散看客,真正該受你們大禮的可是這位聖上親點的新任南澤知縣。”
蘇逸哪見這種場面,一時有些心虛,等謝明眴說完:“諸位都請起。”
此時站在他面前的,便是南澤縣衙的縣丞,安責平,地位僅次於蘇逸這個知縣,算是副縣長。
他快步上前,不敢去看謝明眴,拱手作揖,極有規矩:“下官本縣縣丞,安責平,蘇大人舟車勞頓,實在辛苦。”
蘇逸堪堪將謝明眴擋在身後,虛扶回禮,又極其迅速的收回手,溫聲道:“安縣丞何須如此多禮。本官初次到南澤,事事都還不清楚,日後還需要大人多多相助才是。”
一番沒有營養的寒暄過後,安責平正想請蘇逸共乘一頂轎子前往官衙,卻看見謝明眴似笑非笑看著他。
安責平被這眼神嚇了一跳,下意識一抖,拱手便讓謝明眴上了轎子。
在原地看起轎的安責平的臉比苦瓜還皺巴,掏出汗巾擦掉額頭上的汗,心裡誹謗道:這二位究竟怎麼個事兒?
蘇逸到了官衙,按照流程在二堂側廳完成印信交割,檢查過印文完整並不做偽後才算是真正的接任了南澤知縣的職位。
安責平勤勤懇懇跟在人後面,見狀,剛要開口說些什麼,就見謝明眴命人將大包小包的行李送進縣衙附近一處別院,這才意識到蘇大人是要和殿下住一起,更是汗毛直立。
實際上,蘇逸一直在觀察安責平,倒覺得他像只受了驚的兔子,一舉一動皆是不像個縣丞所為。
從這種人身上下手查貪汙,定是沒有什麼用的。
更何況貪汙一案過去了那麼久,表面上留下的證據也定是無處可尋。
看來只能從南澤此地的鄉紳下手,不過現如今也不必著急,估計今日接風宴過後,各路牛鬼蛇神都會前來拜會一下他這個新任縣令。
這些事情估計浪費的時間不會長,處理完後,再過段時日去閣庫中調取相應時間段的帳冊。
蘇逸隨即下了禁令:封存至貪汙一案過後近三年來所有的刑名案卷,暫緩所有關於賦稅減免的審批,等等一系列的。
都說新官上任三把火,如今又有謝明眴在自己背後撐腰,蘇逸更是要大刀闊斧的改。
接風宴他的確是去了,不過只是用了兩口,便實在覺得不適,匆匆就退下了。
他走了,謝明眴自然揮一揮衣袖,也隨著蘇逸去了。
眾官員皆是面面相覷。
好了,這兩位大人物都走了,他們還在這唱著一出好戲有什麼用呢,繼而也散了。
這一通下來,整個南澤都知道了這位新任縣令的手筆。
來了之後接風宴是不參加的,禁令是連頒布五條的,和那位天皇貴胄是親近的,樣貌是驚為天人的,學識更不用提了,那可是當今探花郎!聖上欽命的南澤縣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