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緊忙提筆,又給謝明眴寫信:“今君身處漩渦,京中事變,龍體驟崩,朝中危機頻發,一時難以脫身,不求早歸,望卿慎之!......大水已退,莫要憂心,然南區大水難治,銀糧皆缺,恐生亂......”
蘇逸喚來下屬:“今日縣中是否有瘟疫預象?”
下屬答:“並未。”
蘇逸卻仍舊不安心:“怕就怕有人生了病,卻不肯覺得是瘟,心中想著熬一熬,結果熬出更大的禍患。”
蘇逸不知,南澤的確沒有,但是這並不代表,南澤周圍的縣城沒有。
前幾日被派去臨澤縣討糧的下屬,今日沒來衙門。
不過是小嘍囉,無人在意罷了。
可所有的一切便在此刻開始變化。
殘陽墜入江水中。
安縣丞駕馬,來到城隍廟,此處居住著大多失去了房子的百姓。
那一場大水過後,活下的家畜基本上都沒熬過。
蘇逸下令,不允許眾人食用死於水中的家畜,並收集所有雞鴨屍體,打算一把大火燒掉。
這叫餓了許久的百姓怨聲載道,明明缺少食物,為何不讓他們食用這些肉畜。
於是,夜黑風高,有人買通了守著那堆屍體的守衛,偷出來了幾只死掉的雞鴨屍體,當夜便飽飽的吃上了一頓肉食。隔日仍舊照做。
不知是從何日開始,城隍廟居住的部分人,開始發起高燒。
蘇逸得知這個訊息的時候,又有下屬來報,今日衙門出現四名高燒不止的患者。
要來了。
蘇逸盡力保持冷靜。
城隍廟和縣衙遙遙相對,他安排巡查時,要求下屬們皆是做好防護。
所以很大可能性,這兩批人感染的並不是一種病毒。
這是最糟糕的情況,現在只能祈禱,若是檢查出來具體的狀況,兩者有共通之處。
蘇逸冷靜下來:“封了城隍廟,不允許任何人外出,官衙眾人隔離查驗,若有相同症狀者,一律隔離,劃分城南城北兩處‘避疫所’,請徐醫官來一趟。”
“不用請,我已經來了。”
蘇逸口中的徐醫官便是太醫院前院判徐慎之。
自打蘇逸住進裕王府,徐慎之便成了裕王府專職醫師。
謝明眴卻不限制他在京中四處替人治病,只需要在固定時段替蘇逸檢查身體便行。
此次行南澤,謝明眴也將他帶了過來。
沒曾想竟然在這裡用上了。
徐慎之已是年過七旬,卻仍舊算是身體康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