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次做夢,夢裡的起點都在此處。”謝明眴問他:“想不想聽一聽我的夢裡發生了什麼?”
“都是有關我的”,蘇逸道:“是不是?”
“是。”謝明眴笑了笑:“夢見你坐在那張石桌上安靜的看書,夢見你隔著窗扇開始叫我的名字,夢見我抱著你出來看雪,你卻怕我凍到手。”
“傻子”,蘇逸戳他的臉:“那不是夢。”
“可是沒有你,我總覺得那是夢,不真實,又讓人膽戰心驚。”
謝明眴道:“不幸中的萬幸,你回來了,那就不是夢了。”
是啊,愛人立於身側,夢就不再是夢了。
他不必反反複複再問對方會不會離開,因為故事的經過足以證明一切。
——
大婚當日。
卯時剛過,他們二人就起了。
蘇逸早早的回了裕王府,雖然他早就在宮中住下了,可實際上還是要裝一裝樣子。
京中的人在前兩日聖上祭告天地的時便知道了聖上大婚這件事兒,卻不知道物件是誰。
謝明眴自然是不會刻意隱瞞,他比任何人都想要要全天下知道那人是蘇逸。
於是一傳十,十傳百,全京城都知道,那位假死的探花郎不僅回京了,當了首輔,現如今甚至還要和陛下成婚!
那是兩名男子,又該如何成婚?
可是私底下議論的人,卻也不敢說什麼過火的話,就連茶樓酒肆,對這些本該在京中熱議的事情,也格外的小心,只敢說些好話,生怕聖上怪罪下來。
於是乎,輿論就這麼奇奇怪怪的被壓下,甚至還有人有樣學樣,默許了兩名男子成婚的事情。
旁人問起來,便以當今聖上為鮮明的例子,饒是誰也不敢反抗。
裕王府,窗外喜鵲吱呀。
他安靜的坐在妝鏡前,負責典儀的兩名女官一點點梳過他的發絲。
蘇逸相貌本來生的就好,根本無需過重的描眉,點胭脂,只是用清水洗把臉,便好看的不像話。
謝明眴早早提前安排下去,讓蘇逸怎麼舒服怎麼來。
蘇逸前兩日緊張激動,又和謝明眴分開,昨夜謝明眴從宮裡溜出來,遙遙的看了兩眼,但也只是說話,並未做什麼其他的事情。
禮部尚書第一次操持這種典禮,許多規格都要改變,自然是忙的腳不沾地。
至於婚服的規格,自然是不會低了去,他的婚服也是男制,並未仿照女子婚服。
光是那帝冠,就格外的華麗,看起來極其沉重的一點,點綴了寶石珍珠,龍飛鳳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