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開始的驚詫過去後,天海反而冷靜下來。
他的掌心裡全都是冷汗, 一雙藍眼睛被火焰照得通紅,他想要離開舞臺,就必須闖過這些不斷移動的火圈。馬戲團最靈巧的動物表演都不會用上這麼複雜的機械,移動的火圈中只有一小塊空間容人穿過, 其他地方不是滾燙的金屬就有火苗肆虐。
想出這種節目的馬戲團團長不該幹馬戲,應該去刑場。
別說是他這個冒牌詹姆斯了,就是再找一千個詹姆斯過來,甚至把那位軍情六處的007號特工詹姆斯叫來,都沒辦法在這個節目中全身而退。
天海真的不理解這種節目的意義在哪裡。
就像他不懂為什麼有些衣冠楚楚的先生小姐們會懷揣著對虐殺同類的好奇心和獵奇感坐在觀眾席上,等待一出血腥的滑稽劇。
來自馬戲團的壓力,來自主持人的壓力,來自觀眾和舞臺裝置的壓力,三座大山讓小醜無路可逃!
明明處於絕境,天海卻忍不住出神了一下——在拳館訓練時,卡赫基先生曾問過他類似的問題,“當你被逼入絕境的時候,當你發現轉身逃跑無能為力的時候應該做什麼?”
“天海,我知道你很擅長逃跑,你也一直相信自己可以透過逃跑徹底擺脫死亡的威脅。”卡赫基能從天海來到米花後的所作所為中推斷出他的性格。
“那你有沒有想過,有一天,你的所有退路都被封死,逃跑再也不起作用時,你要怎麼辦?”
卡赫基知道天海養成現在的性格都來源於過去的成長經歷,他沒有任何立場指責天海下意識的逃避行為,但他還是要告訴天海,逃跑是不夠的。
社會的殘酷就在於生死鬥爭絕不留情,就像琴酒不會因為目標銷聲匿跡就放棄暗鯊計劃,他在俄羅斯的仇敵也不會放棄等待他露出破綻的時刻……
孩子,只擅長逃跑的綿羊要怎樣從狼群的嘴裡活命。
“這種時候,你要怎麼辦?”
彼時的天海訥訥不能言。
此刻的天海已經想到如何回答——
若眼前沒有退路,那就放手一搏!
若敵人步步緊追,那就與其一戰!